乐苡伊也没办法,两人在称呼上达不成共识,她觉得该叫斯景年叔叔,可他偏偏想听哥哥,一声“斯景年”叫顺口了,便叫了这么多年。
莫初初凑近乐苡伊耳朵,轻声问道:“你真不知道啊?”
乐苡伊茫然地点了点头,坐下后又给斯景年打了电话,还是显示关机。
温逸成递了两杯牛奶在她们面前,莫初初不悦地抱怨:“逸成叔叔,你把我们当小孩子啊?”
温逸成面色淡淡的,却有一股不容置喙的气场,莫初初没敢再开口,乖乖地拿起牛奶抿了口,见他盯着乐苡伊,又赶紧将另外一杯牛奶塞到她手里。
乐苡伊因为心不在焉,神情有些呆愣,温逸成说道:“喝了会舒服点。”
她很听话地一饮而尽,熟悉的场景不免想起了小时候,暂时将斯景年的事情抛诸脑后,关切地问温逸成:“逸成哥哥,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前天刚回来。”
温逸成坐在乐苡伊的一侧,两人便闲聊起来。
斯景年推开包间的门,看见的就是两人交头接耳的亲昵样,瞳孔微微瑟缩了下。
当房门被推开时,乐苡伊就看见了斯景年,他身上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矜贵,外貌英俊,身材挺拔,就算淹没在人群中,也能一眼辩出。
明明昨天还跟她说要三天后回国,可是现在却突然出现,没有惊喜,只有生气,所以当没瞧见他,微垂了脑袋。
斯景年径自往乐苡伊的方向走去,看见小丫头故意不理人的模样,嘴角扬起一丝淡笑,牵起她的手,将精心准备的礼物放进去,宠溺地说道:“生日快乐。”
能感觉到他温热的手心,也能感觉到塑料包装纸的冷硬,乐苡伊既好奇礼物是什么,又别扭地想着她该生气才对,不能就这么被收买。
大庭广众判若无人的样子,惹得众人瞎起哄起来。
“堂堂斯家九公子就是个尽责的保姆啊。”
乐苡伊羞赧地赶紧将礼物收了起来,斯景年坐在乐苡伊跟温逸成中间,本来还算宽敞的位置忽然拥挤起来。
乐苡伊不满地说道:“那边位置不是很多?非要挤这里干嘛?”
斯景年没理会她的低喃,像是圈地般将她挡在身后,之前的笑脸收敛起来,温淡地开口:“回来啦。”
“嗯。”
“这次不走了吧?”
“不走了。”
久未重逢的好朋友见面如此冷淡,乐苡伊好奇地探出脑袋。
斯景年挑起她的下巴,微醺的脸上泛着红晕,同时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酒气,虽然不算难闻,却足以撩起他的怒火:“你喝酒了?”
斯景年自己放荡不羁,却管束她管得严格,条条框框规定了不少,但乐苡伊一向听话,从不忤逆他。
像是被专|制的家长逮到做坏事,乐苡伊顿时有些心虚,忙解释:“误喝而已。”
第4章
“酒还能误喝?”
听出斯景年语气中的不信任,乐苡伊红着脸解释:“真的,喝起来像饮料,谁知道是酒。”
“真的,服务员送错了。”莫顺远轻笑地说了声。
乐苡伊睁圆了湿润的双眸,一副“看我没说谎”的坚定样,简直要把他气笑,“所以你喝酒还有理了?”
“我满十八岁了,可以喝酒了。”乐苡伊微微鼓起双颊,略带不满地强调。
斯景年慵懒地靠向沙发椅背,轻描淡写地笑了笑:“嗯,长大了,翅膀硬了。”
这轻飘飘的语气却含着如刀锋般的严厉,乐苡伊立刻有些紧张,软软地辩解:“我哪有,说了不是故意的。”
斯景年轻轻哼了声,脸上倒是惯有的笑意,却让乐苡伊不寒而栗,他天生带有令人畏惧的气场,不需多言,就能直达心底。
“好了,教育小孩子回家去,在这里就是尽情玩乐的。”
斯景年淡淡地看了看慌乱的乐苡伊,才转向那帮朋友,勾唇轻笑:“我可是飞了十几个小时,精力不如你们。”
见斯景年转移了注意力,乐苡伊提心吊胆的心才算松弛下来,莫初初抿着嘴偷笑:“一一,你这模样简直像耗子见了猫。”
乐苡伊拧了拧她的腰际肉。
从她到了斯家开始,一直是斯景年在照顾她,明明才年长了她七岁,却事无巨细都要过问,有时候像啰嗦的老妈子,有时候又像严厉的导师。
他们非亲非故,斯景年却比任何人都对她好,没有理由不敬他不怕他的啊。
男人的世界无非是事业跟女人,他们先是谈论了一番时下的发展趋势,便开始谈起了舒若烟,焦点自然到了斯景年的身上。
“景年,人都追你追到国外去了,你什么时候给她一个名分啊?”
斯景年给乐苡伊剥完了山核桃,将零零碎碎的硬壳都去掉,才淡然地开口:“别人胡说就算了,你们还跟着瞎起哄。”
乐苡伊吃了几口便有些萎焉,伸手去够远处的水果,斯景年问她:“要吃哪个?”
乐苡伊其实也不是要吃什么,就是有些无聊罢了,想找点事情打发。
“你这宠孩子的方式,亏得若烟不计较,换作任何别的女人,吃飞醋吃得满屋都是酸味了。”
斯景年微微抬眸,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藏着丝丝不悦:“田阳,我们多年的兄弟,何必试探我,我说了对她没意思就是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