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暗的灯光下,只剩钟夏菡萧条的身影。
翌日一早,乐苡伊就被斯景年的电话吵醒,她睡眠不足,眼皮都抬不起来,根本不晓得斯景年在那头说了什么,只恹恹地应着,挂了电话又继续闭目补眠。
没过一会儿,门铃又就响了。
一大早就扰人清梦,乐苡伊烦躁得要死,将脑袋钻进被窝,企图隔绝外界的骚扰,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机马上锲而不舍地震动起来。
再强大的睡意都被赶得彻底,乐苡伊恼怒地坐起来,像只斗鸡似的冲到门口,打开门便吼:“斯景年,你不能让我再睡一会儿?”
“不能。”斯景年的声音如千年冰潭般。
一拳打在棉花上,仿佛一场还没开打的战役,就这么结束了般。
乐苡伊耷拉着脑袋,踉踉跄跄地走到床边,重重地扑到软绵绵的床上。
斯景年慵懒地坐到不远处的沙发上,看了看腕表,说道:“三分钟收拾完毕,不然就打包将你送回去。”
乐苡伊咬牙切齿,这人就是冷血无情。
她才逗留了片刻,斯景年那讨厌的声音又传来了:“已经过去半分钟了。”
她翻了翻身,他又说道:“一分钟到了。”
乐苡伊气愤地一跃而起:“你这什么破表,哪有这么快?”
斯景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说一分钟就一分钟,还有两分钟,想回家就继续赖着。”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乐苡伊在他促狭的笑容下,乖乖地去了旁边的浴室洗漱。
“一一真乖。”
听到这样的评价,她却一点都不开心。
到达餐厅时,空空如也,一个身影都没有,乐苡伊气哦,所有人估计都还在睡懒觉,就她被无情地叫了起来。
“你想跟他们玩?”
似乎看出乐苡伊的想法,斯景年打趣地笑了笑。
想起昨晚那些情|色的画面,乐苡伊不发表什么意见,大人的世界太可怕。
立刻乖巧地拿了碟子去盛自己的早餐。
斯景年挑食,比如吃蛋不吃蛋黄,乐苡伊一人要吃两个蛋黄。
又比如他只吃八分烂的面,这个尺度怎么控制?他嘴刁得很,硬要说不对,将整碗面又推给了她。
“我会变胖的。”乐苡伊不满地抱怨。
“那我吃你的好了。”
乐苡伊眼见着自己高高兴兴挑选的早点被兜走,再次被气到。
本着食物不可浪费的原则,只能心有不甘地解决被他嫌弃的面。
钟夏菡踏入餐厅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嬉闹却透露着温存的画面,心弦仿佛被细针扎到般,密密麻麻地刺痛。
偌大宽敞的餐厅忽然多了道生气,乐苡伊自然能注意到。
今天的钟夏菡与昨日有些不同,昨日的她高贵优雅,今天的她仿佛多了丝颓废,但丝毫不影响她本就美艳动人的气质。
斯景年没将注意力过多地放到钟夏菡的身上,慢条斯理地啃着干巴巴的面包,指挥着乐苡伊:“去给我倒杯咖啡。”
乐苡伊嘴里含着面条,含糊不清地回他:“你四肢健全,自己去。”
斯景年慵懒地往后一靠,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去不去?”
乐苡伊鼓起腮帮子,又奉上一枚假到不能再假的笑容,将口腔中的面条吞下,愤然起身,去给这位小少爷倒咖啡。
斯景年漫不经心地翻阅着餐桌上的杂志,直到一片阴影投射下来,用余光瞄了眼,才合上杂志。
钟夏菡面色略显憔悴,妆容并不似昨天那般精致,但是骄傲如她,并不会让自己透露太多的颓势,嫣然一笑:“我昨天喝了点酒。”
斯景年抿着嘴没说话,钟夏菡又说道:“所以要是困扰到你,希望你别介意。”
斯景年的视线在她脸上淡淡拂过,“喝酒不是借口。”
“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钟夏菡无奈地一笑,“淑女这么百般示弱,你是不是有点起码的绅士风度?”
“像那种中央空调一样,到处释放善意?不好意思,我做不来。”
“景年,就你这样的,活该至今还单身。”
斯景年无所谓地笑笑:“单身有什么不好?”
钟夏菡:“……”
单身狗还志得意满了?
斯景年将杂志重新放回原处,说道:“夏菡,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我都清楚我们并不适合。”
钟夏菡甩了甩长发,露出灿烂的笑容:“行吧,也算是个了结,为我那段青涩的单恋。”
乐苡伊到的时候正好只听见“单恋”两字,好奇心杀死猫,手一晃动,滚烫的咖啡就洒到手上,发出阵阵痛苦的哀鸣。
斯景年眉头紧蹙,推开座椅,拿起桌子上的冷水就淋到伤口上,好在烫伤面积不大,只有些发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