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姑子就说:“马不知脸长,你看看你自己,你也该知道你自己配不上我三哥呀,反正你头脚离了姚家门,我三哥后脚就娶个更好的。”
结果原主就跟小姑子吵了几句,小姑子说了些难听的话,什么“不要逼脸”、“死乞白赖”之类的话全出来了,原主江小满本来正在打水洗衣服,气恼之下,真觉着没活路了,把桶一摔,就一头跳进井里去了。
农村自家挖的那种土井,井沿用石头砌起来的,今春干旱井水倒不是多深,没淹死,却好像被石头撞了头,等到小姑子惊慌喊叫,惊动了人救出来,就一直昏迷了。
一连昏迷两天,躺在公社医院里人事不知,姚家人大概都没做的好打算。公社医院不敢留,让送去县医院,姚家人又不肯。至于为什么不肯,看看姚老太的做派,不言自明了。
别说什么大人孩子两条命,说白了,她是自己寻死的,自己跳的井,又没人推她跳井,农村里寻死自杀的妇女其实也不稀奇,娘家顶多闹一闹也就过去了,这年月人命没那么值钱,死都死了还能怎么着。
你说孩子,这个年头孩子又不稀罕,哪家还没三个五个孩子,尤其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眼下对于老姚家来说,三儿媳就这么死了怕是最划算的。
江满穿来以后,在这两天里跟原主共存在这个身体里,大约因为是前世和转世,更像是同一个人的两个意识层面,意识交流,记忆交融,完全无障碍。她感受到原主那种自杀寻思的灰心丧气,也有一时赌气寻死的那种后悔,不为自己,为着肚子里的小生命。
这个身体昏迷后,肚子里的胎儿还在,八个多月的胎儿,胎心仍旧强有力跳动着,噗通,噗通,像鼓点一样,打得原主一阵阵后悔难过。
“求求你,让这孩子好好活下来。”
“你等会儿,你的孩子你自己养,别推给我。”
“我命里该这时死了,你反正也回不去了,你和我本就是一个魂体,不分彼此,求求你好好养大这孩子。”
“不许走,你给我等等,死你都敢,怎么就不敢自己活。”
“喂,孬种,别走啊!”江满仿佛感受到原主的意识慢慢从身体里抽离,过了一会儿,她慢慢有了知觉,在昏迷两天后终于苏醒了。
手指动了动,嘴唇动了动,等身体的那种僵硬感渐渐消失,江满眼皮抖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掐指一算,今天宜开坑。
因新文榜单有字数限制的原因,前几章隔日更,10号下周五开始日更。v后双更,一言不合就加更。
作者君坑品保证,不信看专栏。
第2章 实情
江满的目光从白色房顶滑落到那两个噪音污染源,姚老太和小姑子姚香香。
丝毫没注意到她醒来了,两人坐在病房一边的椅子上,侧身靠着墙,脸对脸头凑在一起,叽里呱啦地继续小声说话。
“娘,你说她到底会不会死,啥时候能醒啊,她要是就这么一直昏迷下去可咋办”
“谁能知道死了也好办,活了也好办,就这么半死不活的不好办,她就这么躺着,又得花钱又得人伺候,那么多眼睛盯着呢。”
“这不是愁人吗,她可真是不省心,烦人。”姚香香不自觉嗓门拔高。
“死丫头,你就不能小点声,外头医生护士过来过去的,听见了对你可不好。”
江满静静听着,收回目光,又把眼睛闭上了。
话说回来,原主娘家人都是死的吗,怎么也没见个人影儿。
初来乍到,江满也想不到还有谁能帮她。原主娘家那边,她娘自然灾害那几年饿死了,大约是自愿饿死的,省下一口吃的,原主爹和三个孩子活了下来。原主在家老二,上头一个哥哥,下边还有一个妹妹。
就算便宜娘家不顶用,出这么大事,好歹也该来个人看看吧
江满闭着眼睛考虑了一会儿,下一步她就该醒来了,什么时机醒来,醒来又该作何打算。
江满是从一百多年后穿来的,算算原主死后,她还得好几十年才能投胎。她不知道那能不能定位为末世,话说回来,谁知道末世究竟什么样子啊,2012的时候人类就以为末日了呢。
只要地球还没爆炸,你就觉得还有很多个明天。反正一百多年后的地球,战争和掠夺让环境更加糟糕,一大堆问题。
原主说,她反正也无处可回,这倒也是,就算有法子,她也没地方回去了。
她现在真有理由怀疑,是前世原主怀孕自杀给她弄了个孤独命。生下来就是孤儿,没结过婚,更没有过孩子,靠自己挣扎打拼出一片生存空间,结果冷不丁一下子,去东南亚散散心玩个游艇,遭遇了恐怖袭击,骨头渣子都炸没了。
叫她往哪里回
江满感受了一下自己沉重的大肚子,觉得这穿越貌似还能接受,她还能继续活着,起码这个时候的地球还山清水秀,这时候的华国太太平平,她还有个孩子,不孤独。看看姚家眼下这嘴脸,稍加操作,这孩子就完完全全属于她自己了。
穿就穿了,未尝不是好事。
姚老太和姚香香那边只顾嘀嘀咕咕说话,也没人留意她,江满便动了动手指和手腕,想摸摸自己的大肚子,就在这时,听见一个急促的脚步声冲了进来。
“我姐呢,我姐咋样了”
病房里两个闲聊天的人一惊,姚香香就先站了起来,看着冲进来的江谷雨,江满的妹妹。
江谷雨跟姚香香年纪相仿,也十九了,纤瘦高挑,面容五官长得很像江满,此刻胸脯一起一伏,正微微喘着粗气。
“你姐她……还,还没醒呢。”
姚香香说了一句,江谷雨已经几步跑到病床前了,看着床上昏睡的人一时有些无措,这时候姚老太也扶着椅子站起来了。
“哎哟,侄女你来啦。”姚老太一开口,眼圈就红了,苦着脸抹了一把眼泪,“唉,你姐还没醒呢,我都守了她两天了,你说这大人小孩两条命,她要真有个什么好歹,我可咋活呀,我咋跟你姐夫交代呀。”
“你少说这些好听的,我姐咋她回事,你又怎么磋磨她了,好好的她怎么就跳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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