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2 / 2)

不难猜测莺歌的心思,这处小院离正院最远,破旧的不像个王府,她在努力斩断自己对卫鸿的爱。

“她从不让我进来,每次我都是在院门口悄悄的看一眼。”

郡主容不下莺歌,每日闹个不停,卫鸿这一头没顾好,北狄又兴起风浪,他只得回了黑水城。

再回来便是八年后,伊人已逝,爱恨尽消。

“其实我走时在府里留了人,可莺歌除了生下卫枭那日从没动用过我的人,郡主并没残忍到要杀了莺歌母子,但她是主母,她的厌恶便决定了下人们的态度。”

卫鸿长叹道:“多说无益,我这一生错的离谱。”

他双手掩面许久不曾抬头,卫枭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卫鸿回握他的手,无法捉摸的命运让父子俩达成了和解。

罗悠宁回头看着槐树,她恍然间理解了,也许莺歌并没有疯,她从宫里出来了,心爱的人有了家室,纵然没有,以卫鸿那时的身份也不可能娶她了,她选择留在一个离他最近也最远的地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折断的翅膀没有长出来,心血和生机却被熬干了,于是她给了自己解脱。

又过了两日,罗悠宁和卫枭再一次来到罪奴所,可这一次李嬷嬷的脸色却很难看。

“姑娘,那婆子前日晚上死了,宫里死人晦气,叫人给扔在城外乱葬岗了。”

罗悠宁蹙眉,死了,这么巧?

第42章

疯婆子前两日看上去还好好的,可竟然就这么死了,罗悠宁不免有些怀疑,但李嬷嬷面色坦然,倒不像隐瞒了什么的样子。

她问道:“嬷嬷,她是怎么死的?”

李嬷嬷前后左右看了一眼,确定周围没人注意,才说道:“仿佛是吓死的,那天晚上,她隔壁屋住的人听见,她一直在喊有鬼,别杀我之类的话,结果第二天早上人就死透了,不是真的闹鬼,就是心里有鬼呗。”

李嬷嬷的描述与前两日疯婆子提到莺歌的反应差不多,罗悠宁不禁有些信了,疯婆子那么怕鬼?也许真是吓死的?

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反而问道:“我能见见住她隔壁的人吗?”

“那是自然。”李嬷嬷应承道,招手让一个年轻的宫女过来,“阿夏,你过来,姑娘有话要问你。”

宫女跑到近前给他们行礼,罗悠宁看了看李嬷嬷,道:“嬷嬷有事先去忙吧。”

李嬷嬷依言下去了,小宫女神色有些紧张,咽了咽口水。

“阿夏,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罗悠宁板起脸来,还是能唬人的,至少这个小宫女浑身都透着畏惧。

“你住在疯婆子隔壁?与她关系如何?”

阿夏点头:“是,她脑子不清楚,平时都是奴婢给她拿饭,嬷嬷见她可怜,吩咐奴婢多照顾一些。”

罗悠宁又问道:“两日前的晚上,你都听到了什么?”

阿夏回忆道:“奴婢是半夜惊醒的,那时候,只听见疯婆一直在喊什么鬼啊,饶命,别杀我。奴婢嫌吵,就敲了敲墙,后来就没动静了,结果第二天早上送饭的时候,人就死了。”

“那你有没有听她提起什么人?”

阿夏摇头:“没有,疯婆平日里谁都不记得,叫人都是啊啊的大叫。”

这小宫女一脸纯良,说话的时候眼神也没有飘忽不定,罗悠宁姑且信了她,问道:“你知道是谁把疯婆的尸体扔到乱葬岗的吗?”

阿夏道:“是朱公公,宫里这种死人的事都是他在管。”

罗悠宁与卫枭一同从罪奴所走出来,走了一段,她看着身边面色冷沉的少年,道:“你觉得疯婆的死是巧合吗?”

卫枭直言:“说不好,也许是我那日下手太重,让她直接吓死了,也许是有人捣鬼。”

“既然这样,我们去找找疯婆的尸体吧。”

罪奴所的人有可能说谎,但死人不会,他们找到了运送尸体的朱公公,问清了疯婆被送到哪里,便一起出宫到了城外。

城外的乱葬岗很大,若不是问了朱公公,他们怕是要找上一天一夜。

罗悠宁要跟卫枭进去找,却被他拦住,少年从她袖子里拿出丝帕给她系在耳后,“在这等我。”

卫枭进去没多久,仇震带着人赶过来,见到罗悠宁一个人在这,问候道:“罗姑娘,我大哥呢?”

罗悠宁指了指里面,仇震便让他带来的人跟着去找,只有一个消瘦的年轻男子没有动。

仇震介绍道:“这位兄弟原来是个仵作,后来被人陷害投奔了我们黑鹰寨,正好今日派上用场。”

话音刚落,里面有人跑出来,“找到了,二当家。”

仇震脸一黑,黑鹰寨虽然如今改行不做土匪了,可那的人还是改不了叫他二当家的习惯,他看着罗悠宁,不好意思道:“见笑了,罗姑娘。”

几个人抬着一具尸体出来,卫枭走到罗悠宁身边,道:“看过了,确实是疯婆。”

那个身形消瘦的年轻人把草席揭开,露出了疯婆子一张惊惧的脸,眼睛夸张的睁大,面部青黑,由于是夏日,又在野外风吹日晒,尸体已经开始发臭腐烂。

罗悠宁刚看了一眼,就被卫枭捂住眼睛带进怀里,“听话,闭上眼睛。”

罗悠宁只能忍着好奇心,听着周遭的声音。

仵作从随身的小箱子里拿出工具开始验尸,过了一会儿,罗悠宁听见他开口道:“世子,此人的确是惊惧而死,小人没在她身上验出任何中毒的迹象。”

卫枭眉心微拧,道:“既然如此,把人安葬了吧。”

疯婆的本意虽为害人,但她放那一把火也算间接帮了莺歌,否则先帝不会那么干脆的以为人死了,从而没有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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