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你可放心了吧?”看到小夫郎欣慰的笑容,姜元祯笑着摇了摇头,当年他当皇帝那会儿,也不像小桥这样,简直恨不得跟人家亲妈似得,将这些老百姓的衣食住行全部照顾到,或许,就是因为这样,那些老百姓才这么愿意听他的话吧?
“这么多鲜鱼,咱们晚上回去做酸菜鱼吃吧?还有鱼头炖豆腐、鱼片粥、鱼肉小春卷,里面包些鲜嫩的韭菜末……”夏小桥美滋滋地靠在妖王殿下的身上,他知道单凭自己那么点本事根本做不到现在这么多事情,要不是有姜元祯在背后支持,他现在还缩在皇陵里开私房菜馆呢。
这天晚上,夏小桥果然捣鼓出了一顿中西合璧的“烛光晚餐”,还命人折了几支红梅放在餐桌中间的瓷瓶中,原本妖王殿下还不太满意,因为这样摆设的话,夏小桥就只能和他坐在对面了,后来听他解释说,这是他们那个时空,只有恋人才能享受的二人世界,这才满意了,还将忠心耿耿的黄总管也赶了出去,美滋滋地和夏小桥两个人对着红梅和一桌子河鲜,吃起来古代版的烛光晚餐。
躲在厨房里,吃着夏小桥特意给他们留的鱼肉烧卖和鱼片粥,黄总管大逆不道地想:果然讨好陛下是没用的,娘娘才是整个皇陵说话最管用的呢。
临近新年,赶在大祭前,夏小桥特意抽时间做了满满一桌的各色祭品,命人送回皇陵,给后来替夏家人设的衣冠冢敬献祭品,凭白借用了人家子孙后代的身体,他也没有别的什么好回报的,只能承担起原本该是“夏小桥”来做的新年大祭。
“你大可不必如此费心,”姜元祯不满地看着亲手准备祭品累得半死的夏小桥,“我早就和小白说过了,会安排夏家人投胎转世,如今他们想必早就已经不在地府,今年就算了,做都做了,明年就别做了,反正供奉了他们也收不到。”
“就今年最后一次,明年咱们不就成亲了吗?到时候就要供奉姜家祖上了。”夏小桥笑眯眯地哄他。听到这句话,姜元祯果然满意地笑了,当然他满意的只是“成亲”二字,而不是“供奉姜家祖上”几个字。
做完这件事后,转眼就到了预定好的宴请西南十二城所有上下官员的大日子了,这也是年前衙门放假前的最后一次大型宴会,夏小桥想了想,和前世那些大公司的年会也差不多。
因此,他打算今年的“年会”给大家玩点儿新鲜花样。
众所周知,因为有个酷爱吃醋的妖王殿下,整个城主府找不到一个舞妓,非但如此,连略清秀些的婢女都在城主府待不下去,一应伺候的都是面貌平凡、丢到人堆里都辨别不出来的路人甲乙丙侍童,因此,每逢城主府宴请,一个最大的特色就是“没有歌舞表演”。
平时就算了,新年大宴再这样冷冷清清的,夏小桥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
因此,今年他想好了,决定在城主府搞一个“联欢晚宴”,让每个行政区都出一个最能代表自己辖区特色的文艺表演,不拘是歌舞还是说书还是杂耍,只要是节目表演就行。
通知是提前一个月就发下去了,据说各个郡县也在认真准备,联欢节目有了,夏小桥这边,就负责联欢当日的酒宴了。
“大宴这边,两人一几,宴席配菜六个凉菜、十二道热菜、两道汤品、两份点心,酒水是甜米酒和南星城送来的果酒两种。”
“女眷那边其他东西不变,带着孩子来的,给添一道鲜奶羹、一道鲜果羹。”
“各府带来的侍卫仆从单独在院子里开席,大锅菜一定要管饱,八道热菜都要有肉有鱼,开席的时候,每个人发六两六钱的新年利是。”
“新年大宴那天安保工作一定要做好,让侍卫和府里的下人们提前两个时辰吃年夜饭,不许饮酒,另外每人发十两银子的加班费,外加六两六钱的新年利是。”
“对了崔婶婶,这次让方欢和方元跟着师母去内宅吧,我记得阿欢过了年就十四岁了,也该相看人家了,回头我与师母说一声,让她老人家也帮着留意留意,看看今天来的官家女眷中,可有和咱们家阿欢相匹配的,您这边有什么要求,也可以先和我说一说。”说完宴会的事情,夏小桥这个事儿妈又开始操心方欢小朋友的婚姻大事了,没办法,这个年代的男女大多早婚,有的甚至七八岁就给订了亲,方欢这样十四岁还没有相看的,已经算是迟了,再迟就算是大龄未婚女青年了……
“这……杨夫人答应了吗?”崔氏乍一听到这个消息,简直惊喜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直在发愁方欢的终身大事,这孩子现如今的身份也是上不上下不下的。说她是个没了爹的孤女吧?她还有夏小桥这么个“长辈”。
城里那些富商倒是有很多找了女眷来探崔氏的口风,想娶方欢回去做正头娘子,可是方家毕竟曾经是书香世家,让女儿嫁入商户人家,崔氏到底觉得对不起女儿。
然而真要方欢嫁入官宦人家,崔氏又担心人家瞧不起已经落败的方家,即便看在夏小桥的面子上对方欢好一些,终究不是真心实意,她又担心阿欢受委屈,深宅大院里那些看不见的流言蜚语,有时候比刀剑还要伤人呢。
“师母也很喜欢阿欢阿元姐弟呢,再说了,平日里师傅师母都在山上,山下府里一直都是您在照顾我们,师母心里也感激呢,阿欢的事情,您就放心交给师母好了,她必会替阿欢寻一个如意郎君的。”夏小桥安慰道。他当然知道崔氏心里担心的是什么,只不过,在他看来,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选的女婿老实能干,不愁提拔不起来,在他手底下干活,敢对阿欢不好?那就是找死!
所以说不管什么时空什么年代,权力都是个好东西,有赵氏做媒,夏小桥又认了阿欢阿元姐弟做了义妹义弟,赶在新年大祭之前,阿欢的亲事就订下了,男方是南书院的学子宋垣箐,家里原也是中原一个小世家,只可惜中原多年战乱,如今早已家破人亡,只留下宋垣箐一根独苗苗。
夏小桥一开始还不放心,拖了几个师兄亲自试了试这个宋垣箐,发现果真是个温雅才高的学子,且在书院里素日风评也不错,年龄也和阿欢相配,比阿欢大两岁,如今正在书院读书,好好培养的话,将来也不是没有前途,这才痛快放行,让师母去找崔氏商量婚事去了。
没想到崔氏却惊喜异常,中原宋家原本在读书人里就很有名望,宋垣箐又是宋家的长房嫡孙,虽然因为战乱家里已经败落了,可是这种时候,又有几家完好无损的呢?只要孩子是好的,依靠着夏小桥这边的香火情,宋家早晚也能重新立起来的,到时候,她的阿欢就是正经的长房当家主母,咳咳,说句不好听的,上面没有公婆压着,下面也没有难缠的小姑子,可比嫁入那些人口繁盛的大户人家轻松多了。
于是,阿欢和宋垣箐的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双方约定后年春三月上举办婚宴,因阿欢和宋垣箐身上都有孝,正好后年都出了孝期,年龄也正合适,多养两年也好,崔氏在心里暗暗决定,回头就多给闺女补补,争取嫁过去就生个大胖儿子,替宋家传宗接代,坐稳了当家主母的位置才好。
因着阿欢的亲事得到了圆满的解决,今年的新年大宴,便格外的显得喜气洋洋,城主府前院后宅宾客盈门,十分热闹。
然而,什么时候都不缺没有眼色喜欢煞风景的人,请的客人多了,难免就有那么几个没有眼色的东西……
“大人!如今西南诸城平定,百姓安居乐业,大人也该早日聘娶贤妇、诞育子嗣才是。”酒过三巡,宾客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走出来,痛心疾首地看着夏小桥。
这西南诸城,谁不知道夏小桥放言要和那个姓姜的男子结为夫郎的?可是,一般人家尚且要借母诞育子嗣呢,更何况,夏小桥在他们这帮人眼里,那可是要逐鹿中原、问鼎天下的人,怎么可以娶一个男子做夫郎呢?那将来后宫怎么办?逢年过节的时候,命妇们谁来招待?
更要命的是,若是真到了那一天,即便借母生子,将来的皇太子登基,总不能连生母都还是个婢妾吧?
一瞬间,原本还热热闹闹的宴客厅,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老头儿,心里不由得大呼坑爹!
第169章 双修1
“这老东西到底是谁带来的?”杨邺恼怒皱眉,目光犀利地看着旁边的陈家望。
“下官也不认识啊。”陈家望苦着一张脸, 今天大宴除了上下官员之外, 还邀请了一些中原和北地流亡来的文人和一些旧族遗老, 看这位的年龄和做派, 说不定就是哪位号称礼仪传家的旧族遗老呢,只可恨陈家只是本地土著,根本不认识这些中原的旧族。
众人正在议论纷纷, 当中那位旧族遗老还在洋洋得意自以为在夏小桥这个土包子面前露脸了,正咳嗽一声, 准备继续“谏言”夏小桥身为西南诸城的领袖, 不该不注重礼仪, 即便娶了男妻,也该采纳淑女、诞育子嗣,否则一旦他有个三长两短的,难道让他们这些人继续群龙无首?
当然了, 顶好是能劝服夏小桥娶一位名门淑女做正室,将来也好母仪天下, 那位恬不知耻的姜先生嘛, 给个妃位就算不错了……毕竟他一个男子,将来就算当了皇后,没有子嗣, 等到新皇登基,追封生母,到时候下场也是难说, 倒不如现在就正了位份,将来收养一位皇子,往后也好跟着分封出去的皇子享福去,免得留在宫中余生凄惨。
心是好心,只可惜,夏小桥从来就不是那种按套路出牌的人,作为一枚护短星人,夏小桥立刻冲着旁边的铁甲护卫队长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将此人“请出去”,没想到姜元祯却一把按住了他。
“这位老先生言之有理,此事我与大人早有打算,待到我们二人成亲,三年之内,必定让大人诞育子嗣。”姜元祯沉声道。
“姜大哥……”夏小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们俩可都是男的,两个男人在一起,能生出个毛啊?
在桌案下捏了捏夏小桥的手,姜元祯冲着他暗暗摆摆手,示意他回去再说,三言两语将这个可恶的老头子打发下去,新年大宴重新恢复了之前的歌舞升平,只是,暗地里究竟会有多少关于他和姜元祯的非议,就不是他们能知道的了。
其实这也是夏小桥最受不了的地方,之前崔氏也曾经私下提醒过他,说是北越虽然不禁男子成婚,可这些男子为了保住自己在家族的财产继承权,大多会找个女子替他们诞育子嗣,谓之“借母”。
在一些有钱的大户人家,这种“借母”的人选,一般都是从家生子中挑选出来,孩子出生后,还会赏赐一笔钱财给她出去嫁人,要是实在家贫的,就会出些钱财找那贫农家里“租借”一个已经生育过的妇人,一般都是两年或者三年,等到生下孩子断奶之后,就算“租借”协议完成了,双方各取所需,倒也没有多少矛盾。
只是,在夏小桥看来,无论是前一种还是后一种,对于他这种感情洁癖患者来说,都是没办法接受的,不说拆散别人母子吧,就说他和姜元祯,到底谁负责让这个女人怀孕呢?不管是谁,今后俩人的感情势必都会留下一道裂痕,甚至只要看到这个孩子,都会不自觉地想到对方在身体上的背叛……这是他完全没办法接受的!
一想到姜元祯可能也是这么打算的,夏小桥的心里就跟揣着一团火似得,一阵一阵的冒邪火。
好不容易等到大宴散去,该留宿的留宿,该道别的道别,直等到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俩个人了,夏小桥才忍不住一把将姜元祯推到了墙上:“说吧!你今晚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要是敢让我答应“借母”生子,你就死定了!
“能忍到现在,功力大进啊。”姜元祯笑眯眯地将某个炸毛的家伙搂在怀里,一个旋身将人反压在墙上,重重地吻了上去,清甜的米酒残留着淡淡的酒香,顺着俩人气息的纠缠飘散在空气里,甜腻腻的令人忍不住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