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顾闲云不情愿抬头,一看老头望过来的目光,连忙点头,“某问题!”
“嘿,孺子可教也!”
老头心怀大畅,拿出烟杆,点了烟丝,吸了口,得意的掉了句书袋。
饭后,碗筷洗刷完,顾闲云擦干手,抓起雁翎刀,“我练练,你给瞅瞅。”
“你等会。”老头伸手拦了下。
“咋了?”
“你就在我这小船上练?”老头一副你白痴的样子,“我这小船非给你折腾散咯!”
老头烟杆一指过水河面,“去那,地方大,又经折腾。”
顾闲云一挑眉,瞅了瞅浩渺无垠的过水河面,又瞅了瞅老头,一副你别逗我的表情。
老头嘿的笑了声,他本就坐在小船边,只见他转身,用长长的烟杆点了一下船边的水面。
顾闲云似乎听到了一声水滴入水的声音,然后就见一道涟漪从船边铺展开去,涟漪所过之处,顿时水波不兴,连水中柔柔摆动的水草和游动的鱼儿也都静止不动。
而周边的鸭群依然嘎嘎欢叫着,在芦苇丛边和水面一跩一跩的闹着,嬉戏着。
一静一动,形成鲜明对比。
“去吧。”
在顾闲云惊呆的目光中,老头淡然吸了口烟,一派云淡风轻。
船边,顾闲云试探着脚尖点了几下水面,发现柔柔的水面比仙源大道上的青石板还要硬,还要平整,他心里不得不再次慨叹了一番老头的手段。
当下,他也不再含糊,把他从文字和图画理解的电光斩又施展了一遍。
施展完,从水波不兴的过水河面回到小船上,看到老头沉吟的神情,顾闲云也不打扰,静静坐在马扎上,雁翎刀横放膝上,新奇的看着原本静止不动的浩渺的水面,在微风里被吹皱涟漪,一蓬蓬水草恢复飘摇,鱼儿重新游动。
“你理解的电光斩精髓是什么?”老头找到了症结所在,老神在在的抽了口烟,问。
“当然是快了。”
顾闲云不假思索的回答,“如电光隐没,如雷霆之击。”
“不对的地方就在这里。”
老头道,“你身法没问题,气息没问题,出刀没问题,可是你心太急了。因为你知道电光斩的精髓是一个快字,所以你便想让身法快,让气息快,让出刀也快,一切都在突出一个快字,但身法、气息、出刀都被你人为的加快之后,反而不能互相契合,达到圆润如意,原本应该相辅相成的三者被你弄成互相掣肘的局面,这样施展出来的电光斩自然处处不对。”
老头把磕了磕烟灰,重新从烟袋里掏出烟丝,放进烟锅里,弯腰嘬着烟杆,就着火炉点燃,吐出一口雾气,神情舒爽,“你走入了一个误区,电光斩的精髓的确是快,但想要施展出精髓,可不是身法快、气息快、出刀快就行的,而是要慢,让三者渐渐达到一个契合点,圆润如意,若水银泻地,一气呵成。”
“哦……”
顾闲云一手拄腮,若有所思,“我现在要做的不是快,而是要找出身法、气息、出刀三者的契合点所在。”
“那这可是个磨洋工的活了,得一点点的尝试,全靠水磨工夫。”他长出一口气,知道症结和解决的方法,郁结心情一下顺畅起来。
被蔼蔼烟雾遮的看不清面容的老头悠悠道,“这就得看你自己的耐性了。”
“嘿!我最不缺的就是耐性!”
闻言,顾闲云咧嘴一笑,又恢复一贯的吊儿郎当,自吹自擂着说。
老头理也不理顾闲云,站起身来,把烟杆插进腰带,拎起船边挂着的一个竹筐,“拾鸭蛋去咯!”
“老头,你淹的咸鸭蛋再给我点呗,我干娘吃了一次,说特别香,老想着这口。”
本想练练电光斩的顾闲云闻言,连忙说道,“我下次给你带好酒!”
“行啊,好酒下次带,现在赶紧来帮我捡鸭蛋!”
岸边,老头在芦苇丛里扒拉着,一个一个的把鸭蛋放进铺着软草的竹筐里,头也不回的指使顾闲云。
“好嘞。”
顾闲云笑着跳下船,扒拉着芦苇,进入芦苇丛中,脚下地面软软的,铺着一层层芦苇叶,下面是湿软的泥土,入目皆是密密匝匝的芦苇,散发出植物独有的清新,夹着着泥土的腥气。
在芦苇丛中仔细寻摸,扒开草丛枝叶,不时有一窝窝沾染着羽毛的鸭蛋静静堆在一起,让人看了心生满足和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