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闲睁大了眼似乎这样就能挽留住梦境,让他长一些再长一些让他再看一看他,就再多一眼......
山风与树梢呢喃之中,醉闲尴尬的抱着琴,硬是装出了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咳咳,这个,琴没得听了。我们回去吧。我帮你背琴,你背着我就行了。”
微风吹拂起雪白的衣袂,几片落叶悠然旋转而下,飘扬间,冷清的和尚柔和了面容,“好。”
......
醉闲倏地睁开眼,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烟雾朦胧中,是一袭不染半粒尘埃的雪白僧袍。耳边是一首......《子衿》。
是,《子衿》。
醉闲似乎还沉迷于梦境之中,他愣愣的看着垂杨下莲池边背对着他抚琴的和尚。
口中突然喊了一声,“净离。”
那一声,他以为一定是响彻云霄,可事实上他倾尽全力也不过是在喉咙口打了个转。嘶哑干涩的声音大喊出来在他身边的人也未必能够听清。
然而,不知的背影一僵,已到尾声的《子衿》骤然断开。
不知低敛了眉目,回过身,浅笑道:“施主醒了。”
原就苍白的脸色蓦然失了所有血色。醉闲怔怔的望着对着自己笑的温润的佛,他颤着眼睫缓缓的缓缓的垂下了眼。他真的魔症了,那个小和尚,他早就......找不到了。
那一刻,不知觉得心口那道愈合的十万多年的伤口又突然撕裂。他起身,走到失魂落魄似乎下一刻便会落下泪来的魔头的身边。
却见醉闲一把掀开了盖在身上的云被,坐起身。他微抬着下巴勾着唇笑,暗红的眼眸中不辨情绪不露喜悲,只是一副高傲嘲讽的姿态。
“不知禅师,久来无恙。不晓得,禅师要如何处置在下呢?”
不知霎时僵在原处。
他收敛眼眸,拢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着,“贫僧,并无此意。”
或许是见过曾经,于是面对此刻才觉愈发艰难。面对他的疏离防备乃至厌恶痛恨,每多记起一点,便越觉心海难平。
醉闲冷笑一声,“哦,那禅师寓意和为呢?”
不知静默片刻,伸出了手,“可否,容贫僧把一把脉。”
醉闲闻言脸色登时一变,“秃驴,我没得罪过你,空心柳也好锁魂珠也罢,你说你拱手相送。我还真道你这般好心,原来在这里等着我!我左首令牌送出无悔,你要什么大可说,我没什么好赖帐。你倒好,早早想着算计我。什么因果当真是好计策!”
不知指尖蜷曲,似乎是被寒风大雪所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