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叶说道:“歧山大师乃前代讲经首座血脉,你如何看?”
君陌说道:“大师真正德行无碍,所以他少年时便离了悬空寺,你想拿大师给悬空寺佛像上贴金?那佛像还要脸吗?”
在他看来,佛宗尽是些虚伪的秃驴,就像当年七念所做的那样,凭着一脸慈悲模样,欺大师兄仁厚,在烂柯寺设下杀局,何等无耻。
当年君陌以铁剑斩七念,先问君子可欺之以方?后喝君子当以方棋之,以手中方正铁剑,斩了七念的身外法身,今日在悬空寺前,在佛国之中,他以言为剑,斩得七念脸色苍白,苦不堪言,为何?
因为他占着理。
有理,就能行遍天下,不管是巷陌还是大道,都能行。
七念修闭口禅近二十年,本就不擅辩论之道,又被君陌一言刺痛禅心最深处,哪里还能说出话来,辩无可辩。
无法辩,那便只能打。
七念向着草甸上的君陌伸出一根手指,指破秋风,看似随意地画了一个圆圈,他的头后,便多出了一个圆,散发无尽佛光。
他收回手指,合什静持于胸前,身体也开始散发佛光,僧衣轻飘间,身体边缘的线条奇异地向着空中扩展,瞬间变大了无数倍。
原野间又出现了一个七念,满脸怒容,眉挑如剑,眼中雷霆大动,仿佛能镇世间一切邪祟,正是他的身外法身:不动明王!
先出圆融佛意,再请身外法身,七念的施法却依然没有停止,只见不动明王法身在空中伸出右掌,微屈食指,正是佛宗真言大手印!
他修的是闭口禅,不需要口出佛言,便自有佛言响彻于天地之间!
佛言声里,如山般的不动明王法身,以手印镇向君陌。
手印依然如山。
山山相叠,无穷无尽,便是般若妙义。
七念果然不愧是佛宗强者,天下行走,出手便是三重神通般的境界!
对此强敌,便是君陌也神情渐肃。
怎样破了这三重神通?
就像先前在战场上面对那些僧兵一样,君陌出剑。
他还是只出了一剑。
这并不代表君陌轻视七念,把他看作与那些僧兵同样水准。
先前只出一剑,是因为一剑便足够。
现在他只出一剑,是因为只有一剑才足够。
君陌看似简单的一剑,实际上把他所有的修为境界,全部包涵了进去。
至简,故至强。
宽直的铁剑,破秋风而起,刺在不动明王的大手印上。
明王法像如山,手印亦如山,在原野间投下大片阴影,君陌手里的铁剑,相形之下,看上去就像是一根不起眼的木刺。
细细的木刺,撑住了自天落下的手掌。
木刺甚至刺破了掌心。
再强硬结实的手掌,一旦让细木刺进入肉里,必然会很痛苦。
铁剑刺进不动明王的手印。
七叶脸色微白,合什着的双掌间渐有鲜血流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