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节(2 / 2)

邬陶氏可不想引人注目,当下狠狠看了邬梨崔稚魏铭一遍,叫了声邬琪,母子俩快步走了。

邬梨冷哼,小孩家的大人出来了,见着五人还以为是他们五个吓唬了孩子,温传赶忙将兜里的糖掏出来,这才哄着小孩又笑了。

葛青问邬梨伤着没有,魏铭也问崔稚,崔稚嘿嘿笑个不停,“我是什么人?一个老婆子还想伤了我?她下辈子吧!次次被她欺负,我今天终于挠她两把,快哉!”

她这么说,邬梨也笑了,“其实我也掐了那邬琪一把。”

一场架可真是站了上风了,众人都露了笑脸,不想崔稚一转眼,看见了魏铭的右手。

“哎呀!木哥你手上怎么一条血道子!”

她这一喊,众人才发现魏铭手腕处扯出一条血道,渗着血珠,极为瘆人。

崔稚见他还要道没事,连忙扯过他的手来一看,手臂上居然也有一道,好歹有衣裳隔着,浅了不少,手上这半道,却格外清晰。

“是邬陶氏抓你,是不是?!”

魏铭本不想坏了众人兴致,当下也只能耸耸肩,“无妨,又没伤筋动骨……”

“怎么无妨?你这可是提笔写字的手呀!这要是上了保险,她得赔钱!”

众人都来看魏铭,见魏铭手腕手指活动自如,才放下心来,只是崔稚想了起来,问魏铭,“是不是你护我那一下……倒是把你连累了,对不住啊魏大人……”

魏铭见她气哼哼的,反复跟她说了无事,她哼哼唧唧地点了头,一转头又嘀咕,“老虔婆……张飞考神在上,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一定让她儿子中不了举!”

魏铭不禁笑出声来。

不过,邬陶氏的儿子前世还真就中举了,怎么中的,就不得而知了。

——

邬陶氏今日这么不顺利,回住处翻了黄历才晓得今日不宜出门。

“难怪碰上一个两个都是些脑子有病的杂种!晦气!”

邬琪也跟着他娘骂了两句,只是转过来,又想起了今日见了替考那人的事。

“娘,那个替考的戏子的事……”他试探着问了,邬陶氏脸直接拉了下来。

“六百两,连个降价的余地都没有!一个戏子看给他猖狂的!”邬陶氏想想就觉得生气,六百两银子,能在济南城里开大铺子了!

邬琪也觉得多,可举人的功名啊,到了他身上,他就不用受那些闲言碎语了,也不用老爹耳提面命,就算止步于此,他这一辈子也满意了,反正吃喝不愁,指望儿子长本事读书科举也就是了……这六百两,可是买他后半生的幸福!

他脑子难得算了一笔清楚的账,只好又同邬陶氏道,“六百两虽然多,但再寻旁人也是这个价,只怕有增无减,况那窦教谕是个老人了,这个戏子又是中过的,处处倒是也稳妥……”

邬陶氏何尝不知?可她就是难受,当下又把邬琪训斥了一遍,邬琪垂首听着,她训斥够了,长长叹了口气,“晾他们两日,后日我再寻那窦教谕问吧!”

那就是要成交的意思!

邬琪喜不自胜,跪在地上给邬陶氏磕了个头,“儿子日后定当更加勤勉,不负娘的期望!”

秀才举人都是买来的,再勤勉也中不了进士。

只是有他这话,邬陶氏只觉得钱花的也算值了,亲手扶了他起来,儿呀娘呀地说些勉力的话,自不必提。

——

两日一过,济南城里人更加多了,眼看没两日就到了八月,前来乡试的考生已经来了七八成。

青州孟氏一族也到了。

崔稚早早就听说了孟家要来,孟氏在青州是首屈一指的世家,到了济南也并不没落,有些受了孟氏恩惠的人,都要前去迎接孟家子弟进城,更有孟月程可是大理寺卿,官宦人家的子弟也都凑了上去。

崔稚的马车根本挨不过去,这边下了马车凑过去,刚进到孟中亭马前,就被不知哪里窜出来殷勤喊着“六爷”的人挤开了。

苏玲连忙将她拉到一旁,“姑娘,这会儿全是人,就算进到了孟六爷身前,只怕也不便说话,不若跟着他们到了下榻的地方,再寻了松烟通传。”

不得不说苏玲到底是在大家族服侍过的人,抬眼一看就知道什么情形,如何应对。

崔稚晓得是这个道理,但她都来迎了,却没能同孟小六说句话,真是令人气闷呢!

但孟家这么炙手可热,也是无可奈何,当下见着孟中亭骑着白马,穿着一身秋香色的长袍,带着大红色的冠子,被人簇拥着喊着“爷”进了城,倒也觉得稀罕,又隐隐有些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这么一想,崔稚又笑了,拉了苏玲的手,“走,咱们跟着孟家的车队,一道过去!”

第388章 劲儿往一处使

孟家在济南自有宅子,并不在寻常地方来的考生蜗居的平民坊里,这一处幽静许多,几乎听不到街市上的喧嚣。

宅子是孟家二老太爷当年科举的时候买的,后来的孟家子弟进省城科举,都住在这个宅子里。他们一进院子,孟中亮就左摸一摸,又碰一碰,要寻点前辈留下来的考运。

众人并迎接来的亲友往厅里说话,老三孟中亲到底是考过的人了,虽然没中,但不妨碍他做事多了许多章程,同来捧场的人说了些客气话,便道兄弟们都累了,各自下去歇息的好。

来捧场的人都识情知趣,有最后把孟氏锃光瓦亮的门楣夸了一遍,离去了。

闲杂人等一散,孟中亮当先松了口气,“哎呦我的老天,大伯父可真是香饽饽,人在京城,咱们往济南来,还能就这大伯父的香味招蜂引蝶!”

这话说得有趣,不停往上升迁的官员,可不就是招蜂引蝶的香饽饽吗,谁都想来捧一捧脚。

众兄弟当下都笑了起来,孟中亭着意着那孟中海,笑过,同孟中亲道,“这一路颠簸,委实该歇一歇了,海三哥这手臂,也再寻个济南的大夫看一下得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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