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铭刚才闲适的表情收回了几分,变得有点古怪,“嗯,不切实际。”
“噗!”崔稚一下笑出了声,“那你还要听这首歌呢!”
然而魏大人老神在在,“故事是故事,歌是歌,你再唱一遍我听。”
崔稚更狐疑了,盯着他的眼睛,魏大人倒是也不藏不掖,就任由她盯着。崔稚盯着盯着,脸色一变,从床沿上跳了下去,“你欺负人!”
终于反应过来了?魏铭扯住了她的手臂,把一个肉乎乎的手抓在手里,捏了两下,“我真的喜欢听,喜欢听你唱。”
好个没脸没皮的魏大人!崔稚朝他重重哼了一声,可他却浑不在意,自己哼了起来。
“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走天涯……”
崔稚的脸当场红了个透,可手被人抓着,哪儿都去不了,只能干跺脚!
——
这事把崔稚气着了,她不肯再伺候魏铭,倒是引得姜决来问她,“你和解元闹脾气了?解元腿伤还没好呢!你多让这点他吧!”
“吼!姜决!他是你妹还是我是你妹!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崔稚认了个便宜爹和便宜哥,这两人对她没有不从的,连她不想更名换姓,两人都答应了,姜驰还给她找了个理由,“安全些。”
但是今天姜决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
崔稚说不成,“你得跟我好好说清楚,到底向着谁?”
“当然向着你了!”姜决倒是毫不犹豫,可他又为难道,“可是从微他……你们……不是那什么……”
姜决支支吾吾,崔稚听着突然有点明白,她拉了姜决出了院子,连跟过来的墨宝都踢跑了,“你听到什么了?是不是我外公说得?怎么、怎么说的?”
她也有点紧张,姜决看她这个样子,分明是比一般这个年纪的姑娘明白的多。而且姜绵的年纪是十三,只比魏铭小两岁,崔稚现在成了姜绵,自然也是这个年龄。这个年纪的姑娘,家中人已经开始寻思找婆家的事了。
余千桃不在了,姜驰这个当爹的也说话不算数,他偷偷问了问余公,余公摸了一把胡子,“魏小子如何?”
姜驰听见这个答案,就乐了。他说好,“虽然出身农家,但是学识人品都是在的,而且两人相识有些年头了,想必十分合适,小绵也愿意吧!”
崔稚愿意不愿意,旁人都比她知道,姜决说着,呵呵笑着点了崔稚,“这亲事,你还满意吧!所以要对从微好一点。”他说着,又怕崔稚生气,用手比量了一个细缝,“就好这么一点就行!”
不管是好多少,崔稚都怔住了。怎么回事?她还没点头呢?大家竟然都替她看好人了!
难怪魏大人这么有恃无恐,敢情早就把她稳拿在手里了?!
崔稚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要是旁的事,她被人捏在手里,估计早就反了,但是这事有点不一样,她默不作声地思考着,姜决嘿嘿笑了起来,“看你脸红的!看来你小丫,对这个姑爷很满意啊!”
崔稚愕然:我脸红了吗?!我的脸怎么回事?!
——
姜家伯侄在篱笆院留了好几天,原因不外乎,一,姜驰心疼这个好不容易找回来的闺女,不愿意走,二,倭寇从何而来这事,还没弄清楚。
说起来,这事有点玄乎,这些倭寇突然出现在西山,就像是从天而降一样,从哪里上岸,又走什么路线到了安丘,一路做了什么,完全没有踪迹可寻。
安东卫所的指挥使冷汗都要下来了。
虽然是姜驰引来的人,可他没看护好余公,导致余公被倭寇伤了手臂,这事就算没有朝廷降罪,沿海军民的吐沫就要把他淹死了!更不要说,倭寇很有可能是从他的沿海上了岸,毕竟余公事情,旁的卫所怎么知道呢?
但是安东卫所把自己查了三遍,也没有任何影子,直到青州那边的调查下来,说在余公遇刺前几日,有一伙规模不小的流寇进入了青州境内,在安丘的边界徘徊。
也就是说,倭寇很可能是混在流寇的队伍里到了安丘,和假姜绵接上号以后,迅速动了手。
魏铭听说这事的时候,叫了崔稚,“不妨问一问万全和袁大当家,或许能有所收获。”
崔稚立马派人传了信过去,没两天段万全亲自回来了,他当着众人的面把这事说了一下。
那伙倭寇确实是混在一个人数不少的流寇里,蹿到了安丘。但是这伙流寇并不是真的流寇,反而是有组织有纪律的人,要不然,藏匿二十人的倭寇团伙,很容易走漏风声。
不巧的是,这一伙包庇倭寇的假流寇,正是袁燕一直在找的姓熊的依附的一伙人!
“姓熊的唯利是图,给钱便办事,不论是给谁办事!所以这伙倭寇才找上了他。大当家追着这姓熊的去了,有下落会及时传信过来。”
他们必须要找到这伙人的下落,最好能从姓熊的嘴里弄清是谁给他搭桥,让他包庇这些倭寇。毕竟翟享说,当时找上他安插假姜绵的人,并不在这些倭寇里。
“那人是地道的大兴官话,举手投足瞧着不是寻常百姓,做事一滴不漏,后来我再也没见过此人。”翟享是如此说得,这正和余公的说法达成了一直,这群倭寇背后有大兴的人在相助。
第464章 落定
现在所有的线索都凝到了姓熊的身上,而袁燕已经追了过去,何时能有姓熊的下落,并不好讲。
姜驰到底还任着吕梁洪巡检司的巡检一位,长时间离职容易引起旁人的怀疑。余公亲自撵了姜家伯侄两个回去,他老人家把姜驰叫过去说话。
“小绵你找到了,这孩子如今万事不用你操心,你也可以放一放心了。我的事,自有安东卫所的人来办。桃姐儿走了十几年,你虽续弦了涂氏,也生了孩子,但为着寻小绵苦苦折腾了许多年月。如今回家去吧,好生过日子,去的人去了,活的人还要好好活。”
姜驰眼眶一热。
当年急急续弦涂氏,就是怕旁人再怀疑姜家和余家还有血脉后人,这么多年,涂氏同姜驰哭闹,其实不能怪她,姜驰一颗心偏在亡妻和女儿身上,怎么能看到他们母子。
如今一切尘埃落定,姜驰是该回到他的家当中了。他已经错过了很多,还能在继续错过吗?
姜驰给余公磕了三个头,崔稚也还了这个爹三个头。
“小绵,爹爹走了,你有什么要爹爹做的,就告诉爹爹。”姜驰不知道还能给这个要什么有什么的女儿做些什么,他局促地看着崔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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