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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梅老爷,我见过。”

这话一出,崔稚差点被热茶烫着,“你见过?!这么巧?!谁的人?”

魏铭默了一默,“我在李柘传处见过,不过,并非是李柘传的人。”

事情突然牵扯到了李柘传身上,崔稚这些天因为册封了县主,搅进了政治中的缘故,意外的敏感,“你在李柘传那里见过,又不是李柘传的人,谁的人?李柘传和谁私下往来?太监苗安,廖一冠,还是……襄王?”

崔稚说到最后,魏铭回头看住了她,“我想……是襄王。”

他说襄王造反的时候,手里确实有了火器,后面诸王造反也都有火器在手,魏铭也没有多想,可现在看来,应该就是襄王了。

李柘传前世之所以能封王,顺带着给李葭封了郡主,正是因为襄王造反之后,李柘传给宫里提供了重要的情报,导致襄王兵败如山倒,而今上嘉奖李柘传,这才将他封王。

李柘传是从襄王治地襄阳而来,他能掌握这么多关键的情报,魏铭当时没有细想,现在想来,应该是襄王以为李柘传是心腹,可李柘传却反了他!

魏铭当时在李柘传处见到梅老爷的时候,李柘传已经封王,梅老爷是被五花大绑带出去的,魏铭还问李柘传此人是谁,李柘传笑道,“是个做假账的管事,嘴硬的很,再磨些天也就好了。”

再后来,可能就像李柘传说得那样,梅老爷把知道的都说了,到了后边李柘传造反的时候,他的声势更胜襄王,手中火器繁多,把本就风雨飘摇的大兴拖得摇摇欲坠。

魏铭当时还在收复北边的失地,李柘传反的时候,魏铭完全没有想到。

朝臣大呼大兴要亡,因为李柘传在西面造反,魏铭领兵十几万在北,两边夹击,朝廷无力抵抗。

也许李柘传打得也是这个主意,等到他造反之后,才传信魏铭,一起反了这个朝廷,日后大好河山都是他们的!而魏铭又是女婿,又是功臣,权倾天下。

魏铭当时看了信,就笑了。

不管是李柘传,还是大呼魏铭要反的朝臣,谁都没想到,魏铭带着一小队人马,快马到了李柘传的地盘,自封为皇的李柘传以为魏铭想通了,兴高采烈地见了魏铭。

而魏铭一句废话都没有,一刀了结了他的狗命!

第514章 烟草

魏铭杀了李柘传,也被李葭一刀捅去半条命,两清了。

崔稚不知道是该唏嘘,还是该佩服魏大人的忠义凛然,这样的他,上一世没能安安稳稳寿终正寝,甚至没有骨肉传世,崔稚心疼却说不出口,幸庆这一世,魏大人过得安泰。

她问他,“这一世李柘传作恶,你也不会手下留情吧!”

魏铭说当然,“我不想再同李氏父女有什么纠缠,只盼他们稳稳当当才好,可李柘传其人……”

从梅九爷的事情就可以看出来,前世李柘传原本是襄王心腹,却在襄王出现颓势之时,突然反水,脚踩襄王上位,成功蒙骗今上,封王封爵,掌揽大权,而又在享着一切富贵权势之后,趁着大兴祸乱,造反太孙,甚至公然称帝。

这样的人,今生只怕不会避开权利的巨大引力,安稳地过一生。

很显然,李柘传进京活动,交结朝臣,四处联姻,和前世的举动无有不同。

魏铭远远看了一眼窗外,“不管是襄王还是李柘传,前世今生,都不配为王,造反,死路一条。”

魏铭突然给这两人下了定论,不知怎么,崔稚仿佛看到了两人凄惨的下场,今生有魏大人守护的大兴河山,会安稳很多吧!

——

左迅的人跟上了梅九爷的动静,左小爷好像兴奋地一夜没睡,翌日一早就来跟崔稚和魏铭辞行,“那批丢失的火器找了这么久,总算要有下落了,咱们保持联系,我先去了!”

说完,红衣少年跳上马厩没了影。

崔稚佩服不已,“他这样,我觉得两三年不会成亲的,因为顾不上……”

魏大人看着左迅离开的方向,点了点头,“不过我们不能这样,我们明年就成亲。”

他说得好像已经拍了板一样。

两人也还要继续弄明白烟草经过襄王之手进京,到底是何用途。左迅这边,梅九爷似乎被左迅手下的步步紧逼弄得焦头烂额,验完货就走了,左迅紧跟着他南下,那烟草又经谁的手往何处去呢?

崔稚的人一个不漏地盯着梅九爷的人,可梅九爷的人却没了动静。

待到魏铭和崔稚回了京城之后两日,消息终于来了。

下面的人来报信,“咱们的人亲眼瞧得一清二楚,烟草进了道录司!”

魏铭的眼神凌厉了起来,“果真?!”

“果真!”

下面的人退了出去,崔稚和魏铭两人静坐着,都想到了可能的用途。

道录司的司正道士张元一,正是给今上炼丹的人,烟草经过襄王手下的手,到了张元一手里,张元一肯定不是自用,这批含了烟草的药丸,全部进到了今上甚至皇子太子的口中!

崔稚记起当时洪二爷不得不把烟田给左迅时的情景,“那洪二爷说这些烟草都是上好的,所谓上好,就是更容易勾人上瘾。”

今上几年如一日地服用这些丹药,太子和另外两位皇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服用丹药也有两三年的时间,崔稚觉得头皮发麻,烟草这种东西被制作给少年甚至孩童服用,是何居心?

魏铭长长叹了口气,“难怪前世,太子与两位皇子皆不长命!”

“那你要去告知今上、太子?”崔稚问魏铭。

魏铭沉思了一阵,他摇了摇头,“道士张元一是武当山人士,武当山离襄阳不远,今上似乎从登基之前便认识此人,所以才敢让此人来炼丹服用。”

如果是这样的话,今上到底服用了多年的丹药,身体并没有出现太大的问题,魏铭空口白牙,不仅不会信任,反而会被怀疑为何突然介入此事。

就算太子肯相信魏铭,也不容易说服今上,若是引起了张元一的警觉,此事变数便多了许多。

魏铭思来想去,悄悄跟崔稚说了个办法……

十月初,京畿的军户日子不好过,倒也不是所有人都不好过,而是那些烟民军户,有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