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 / 2)

任圜话音落下,各家反应不同。

吴靖忠父子和张宪父子面有喜色,因为他们两家在前面的比试中落了下风,输给了李从璟。李嗣源当时就有些不高兴,这意味着李从璟建立的优势荡然无存,倒是李从璟没什么表情。

从内心说,他不是太在意。

不过,若是真没被选上,还是没被人家小娘子看上,李从璟觉得真是没有面子啊!

这时候,他不由得想起前两日遇到的那位百合髻小娘子,心道:过两日让老娘去打听打听,那位小娘子是谁家的千金——貌美,清新,看起来又知书达理,左右要联姻,那小娘子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也算有限选择里拔最优的了。

一路思绪飘飞,李从璟等人随任圜又回到了原先的客厅。

按照之前的座位落下,众人这便看到,帘子内小娘子还端坐在那里。

张正目不斜视,自顾自拿捏身份,秉承着君子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原则;吴铭看到张正的清高,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屑,暗骂了一声傻逼,对帘子内的小娘子微微一笑;李从璟往帘子那边看了一眼。

这一眼,让李从璟眉头皱起。

帘子后的那人,虽然仍旧带着面纱,装扮也还是原先那副模样,但李从璟明显察觉到异样,那觉得就像——换了一个人。

隔着帘子,李从璟一眼之下看不真切,也不好盯着人家看。但射艺好的人眼神必定好,这和狙击手眼睛好是一个道理,所以他发现了异样,他不知吴铭是否有发现,毕竟隔着帘子又隔着纱巾,可能吴铭光顾着装逼了。但李从璟分明觉得,在他看过去的时候,小娘子也在看着他,而且目光炯炯。

“大概是幻觉。”李从璟收回目光的时候暗道,转念一想,觉得不对,“我一向相信自己,也相信每时每刻的自己,既然我方才觉得有异样,那就一定有问题。”

看向任圜。任圜举止适意,但也好似有些不一样……没忍住,李从璟又往帘子里看了一眼,这一下他刻意为之,不同于之前随意一瞥,这下看得真切,心里不免一惊。

怎么这么像之前那位百合髻任氏小娘子?!

“这简直没有道理!”李从璟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产生幻觉了,难道是自己方才希望联姻对象是那小娘子,所以心生幻象?这心魔来的也太快了些……

吴铭注意到李从璟老在往帘子那边瞟,不由得冷笑,偏过身低声讥讽道:“小子,老看也没用,你得不到的!”

李从璟纳罕的偏过头,满脸“惊诧”道:“你确定?”

吴铭冷哼,眼露不屑,“你也就能耍耍抢棒,这种细致活,你做不来的。看好了,这小娘子肯定是我的!”

李从璟“震惊”道:“你真的确定?”

吴铭懒得再多说,丢下一句“走着瞧!”

任圜在主座起身道:“任某不才,也是耕读之家,小女打小也粗识文墨,这最后一题,三位公子各作诗一首,交由小女,小女会给出评语,评语上会表明态度,若是认可了谁,也会在评语中说明,三位公子,请。”

李从璟三人齐齐起身,在任圜的示意下,到厅堂另一侧,那里已经摆下三张案桌,三人依次落座。

写诗实在是没什么需要多言的,张正自持书香门第,信心满满;吴铭自认为最懂女人心,意态从容;倒是李从璟,虽然之前也多了不少书,但都是经世之作,写诗,非他强项。

帘卷春风,少顷,三人依次写完。张正最先落笔,吴铭次之,李从璟最后。

写完,依次由任府仆役交给帘子后的小娘子,李从璟三人回到原来的位置落座。

李嗣源关心的问李从璟,“从璟,这写诗之道,你可有信心?”

李从璟笑而不答。

吴铭给吴靖忠的回答信心满满,还低声解释道:“今日作诗,不在文采,而在心意,我最识少女心,父亲尽管放心。”

张正则缓缓道:“尚可,尚可。”面有含而不露的自信之色。

隔着帘子,众人都能看见,内里的小娘子依次看了三人的作品。

不时,有丫鬟端着礼盒出来,上面有三张宣纸。丫鬟对任圜行礼道:“娘子给三位公子的评语已经写好。”

“交给三位公子罢。”任圜道。

丫鬟端着礼盒首先到了张正面前,张正略施一礼,施施然拿起宣纸,展开一看,本来满面微笑顿时僵硬在脸上,一阵失神,好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

见他如此,吴铭差点儿没忍住大笑出声,在接过自己的评语之前,对着帘子还行了一礼,这才不紧不慢拿起自己的评语,胜券在握。

但他低头展开一看,脸色顿时精彩无比,好一阵扭曲,连身子都忍不住颤抖起来,甚至不顾失礼叫出声:“这……这是怎么回事?!”

看见他那副模样,李从璟就知道自己的评语看不看都无不可了,保险起见,还是看了看,只见宣纸上写有一列秀气小字:公子还记得前日河边救下的小女吗?

简简单单一句话,情意浓浓。

“果然是她。”李从璟心头微叹,有些庆幸和得意。

再看吴铭一眼,目光中充满同情。

“咳咳!”敬新磨轻咳两声,依旧是公鸭嗓,“虽说评语是任府千金给三位公子的,但咱家既然奉了皇命而来,这评语又决定最终结果,咱家却是不能不看的。三位公子,失礼了。”

说着站起身,走到张正面前,伸出手。

张正苦笑,将宣纸递给敬新磨,敬新磨看了一眼,面不改色对众人道:“评语一个字:走。”说着停了停,轻叹道:“看来尚书千金意思很明确,张公子这厢留不下了。”

张正后退行礼不言。

敬新磨这又走到吴铭面前,见他脸色难看,浑身寒毛直立,如一只发怒的狮子,明显心情不大好,敬新磨却不惧,淡然道:“吴公子,还请将你的评语给咱家瞧瞧。”

“不瞧也罢!”吴铭沉着脸低吼,“反正本公子也不留。”看向任圜,狞笑道:“只不过,任府千金不愿嫁也就罢了,如此羞辱我吴家,当真以为我吴家好欺负?!”

任圜脸色一变,莫名其妙。

敬新磨瞥见了吴铭的评语,这时笑道:“原来吴公子的评语也是一个字,这个字是……”顿了顿,意味深重道:“滚。”

“什么?”吴靖忠大怒而起,盯向任圜,“任尚书,此乃何意?竟然如此羞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