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弓弩,发矢!”
“角弓弩,发矢!”
数百支角弓弩利矢,与床弩利失、伏远弩利矢一起射入吴军军阵中。
由是,吴军死伤大幅度增加。
房知温再令:“臂张弩,发矢!”
“臂张弩,发矢!”
“臂张弩,发矢!”
“臂张弩,发矢!”
自此,吴军军阵残缺不断,空白时显,并且弥补不及。
但吴军悍不畏死,军阵近到城前。
房知温一把拔出横刀,“强弓,放箭!”
“强弓,放箭!”
“强弓,放箭!”
“强弓,放箭!”
当是时,万箭齐发,箭矢如雨,势成黑云,遮天蔽日!
云雨落入吴军军阵,吴军军阵顿时发出震天动地的惨叫,无数吴军将士中箭倒下,身中数箭者不可胜数,原本严整的军阵,顿时出现大片空白。矮下去、停下来的军阵成狭长矩形,竟然看似分外整齐!
一阵箭雨落,二阵箭云升空,二阵箭雨落,三阵箭云升空,三阵箭雨落,四阵箭云升空……如是往替,绵延不绝!
吴军将士,死伤无数,哀嚎不绝,吴军前阵,不复是军阵!
强弓未及发矢十发,而吴军已经大乱,彼部将士仓皇后撤,争先恐后,如潮水倒卷、海水倒灌,其势不能挡!
滁州一战,强弓劲弩已退敌!
……
吴军阵后,望楼上,王会脸色大变,饶是他久经沙场,也不禁满目惊慌,双手颤抖,便是当初在舒城被李彦卿、丁茂等将合力击败,也未见他这般失态。
王会一把揪住身旁的王彦俦,红眼大吼:“你不是说他们兵力不足吗?你不是说他们将士疲惫吗?你不是说他们箭矢耗尽吗?你不是说他们徒有其表吗?你给我看看,此番景象,可能称为徒有其表?!”
王彦俦哪里知道事情真相,他也正惊骇不定,结巴道:“某……某……某也不知道啊!”
“下令,收兵,收兵!”王会回身大喊,让后阵敲响金锣,只是吴军已经仓惶败退,此时他敲不敲金锣,都已没有两样。
复观城前,望见潮水般败退的军阵后,那倒了一地的将士,插了一地的箭矢,王会心痛如绞,此番连滁州城墙都没摸到,须臾之间,少说也折损了将士过千!
而就在这时,滁州城门忽的轰然大开,黑甲黑袍的唐军骁勇,虎狼一般杀了出来,直奔败退的吴军军阵!
王会骇得后退几步,慌忙大喊:“拦住他们,拦住他们!”
望着杀出城来的唐军骁勇,王会心都快要跳出来,他知道:一旦败军被杀得崩溃,形成倒卷珠帘之势,今日他就算栽在这了!
王会气急攻心,恼火的转身一脚踹翻王彦俦,劈头盖脸骂道:“滁州兵马区区数千,这话你也说得出口?!你可知道,因你一番话,我大军要折损多少将士?!若是大军就此兵败,你可吃罪得起?!”
王彦俦面如死灰,竟是忘了起身,听罢王会一番话,他心头一片冰凉:王会这是要将战败的罪责都推倒他头上!
不等王彦俦出言辩解,忽的有信使从后方奔来,手脚并用爬上望楼,见面就跪倒在地:“报!将军,贼人攻打全椒县!”
“你说甚么?!”王会愣愣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倒。
第819章 一朝得领五千甲,踏碎关山觅封侯(一)
乌江县。
柴克宏得到王会的军令后,即刻率部退往乌江,此乃重任,意在保全和州,肃清大军后方,柴克宏不敢大意,为了确保有充足时间布置战术,他令部曲倍道兼行,八九十里的路程,硬是没有在路途中扎营休息过,紧赶一日半夜,在午夜时抵达乌江县。
而后他亲自考察地形,天刚亮就将才歇息半夜的士卒叫醒,亲自安排每一都人马的布置,如此又带着部曲忙活了一整日,才将伏兵都安插到具体位置。
士卒多有不堪劳累者,纷纷抱怨,柴克宏则对他们道:“北贼侵入和州,必来袭我粮仓,我等以逸待劳,败之易也,建功立业就在此时,望诸公勉力报国!”
因他平素颇得人心,士卒姑且听之。
孰料,翌日柴克宏接到的探报,却不是唐军前来自投罗网,而是奔袭全椒县,这下柴克宏不禁大惊,又对左右道:“全椒县,大军背心也,北贼急驱而攻,全椒县疏于防备,形势危急!我等奉命剿灭这股北贼,若是全椒因之而陷,你我难辞其咎!”
旋即,柴克宏传下军令,让部曲火速集结,随他赶往全椒县支援。士卒虽然不耐这般来回奔波,但军令如山,也不得不遵从,只是免不得颇有怨言。
……
全椒县。
西方邺和江文蔚、张易、朱元等人,率领大军杀到全椒县外,声势浩大。
全椒县吴军守将见之,不禁大为诧异,连忙召集部曲,出城迎战,他对部曲道:“全椒县,乃北上大军之背心,万万不容有失,否则你我万死难辞其咎,诸公且随我力战,不得懈怠!”
见吴军急急忙忙出城迎战,江文蔚等人马不停蹄,带领大军掩杀过去,他们自打开战以来,连战连胜,士气正高,张易冲锋在前,举刀大吼:“杀败贼军,北上与滁州军回合!”
朱元亦是一马当先,只不过经历东关之战后,他也成熟起来,不会再脱离军阵冒进,“贼军兵马不多,我军必胜!建功报国正在此时,诸公随我冲杀!”
两军遂在城外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