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事钱书桐当然是记得的,或许潜意识里,自从看过罗珀直播之后,他就一直在期待着这件事的发生,只不过太过有违常伦,才让他掩藏了内心深处的欲念。罗珀的大大咧咧,有些缺心眼儿般的娇憨以及对金钱赤裸裸毫不加掩饰的渴望都让他感觉那么率真、轻松,像看着一只圈养的小仓鼠,虽然吃得嘴里塞满坚果,但依然会迫不及待地抢过你递给她的花生仁儿,还想自以为聪明地偷藏起来,但她所做的这些在你的眼中又是一目了然。当你拥有足够多的花生坚果,又没其他人能排解你的压力时,你会厌恶眼前这个贪嘴的萌萌的小家伙么?不,你只会感觉她很可爱。
钱,钱书桐并不缺,缺少的是一颗能够砰砰跳动的年轻心脏,能够让自己从繁杂的生活琐事、疲累的生意应酬中抽离出来激情。而刚好,那一夜,有点贪财的罗珀,带给他的正是满心满怀的激情和一种偷窃时的快感,越是危险的事情,越是会带给人强悍的刺激,像一针强心剂,让他瞬间澎湃,这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也终于牡丹花下死了。
可是次日,酒醒之后,钱书桐又心生懊恼了,很担心自己和罗珀的擦枪走火让家里人知道,但是事以至于,也只能硬着头皮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但见罗珀并不在意,也没有像以往那些女人似的粘着自己甩不掉,遂又慢慢放下心来,自己不联系她,她也不上赶着,真要联系她,她也乐呵呵,只要给足了好处,她总是开心不已。真好。
不讲他俩了,他俩的热闹还在后头呢,慢慢走着瞧吧。
说说末末和王大发这边吧。
罗珀被二叔邀请去云南的当晚,末末回家后就接到了王大发的电话,对方约她明天见面,说自己后天启程去临城的杜老板公司,想临行前好好聚聚。末末冷冷地拒绝掉,不见,次日躲回了自己妈妈家,连公寓都没回。
王大发找不见她,再打电话又不接,只得依依不舍地独自走了。到了杜老板的公司,忙着熟悉车况和搭档,以及了解运输的路线和装载货物,刚开始时没什么时间想到末末。
末末就不同了,罗珀跟二叔去了云南,端木易在青海,没什么机会骚扰自己,只要自己不看微信朋友圈,就可以当这个人不存在,所有,有大把的时间来生王大发的气。
越想越气,胸口像堵了团棉花,呼吸不畅,原本以为以后只有自己甩了他的份,没想到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自己就被那个憨子甩了,还一下子甩到了爪哇国,遥无边际。心情很差,不思茶饭,没两日脸色就黯淡了下去。
躲到父母家寻求安慰,妈妈以为她是想念端木易,还安慰她:“你俩经常发个视频联系就行,好男儿志在四方,我看这孩子有正气。医院能安排他去青海搞对口支援,想必也是他出类拔萃。你问问他,等过新年的时候,要是能休假,就带家里来坐坐,我和你爸爸都见见他。”一竿子把两个月之后的事都安排好了。
末末一听更是心烦,这都哪跟哪啊,又不知道该怎么跟妈妈说里面的繁杂关系,干脆闭着嘴什么话也不谈。家里也呆不下去了,想起自己之前新办了美容卡和健身卡,就拎着包去健身,随后又去了美容院,还重新做了彩甲和头发。只能找些事情来填充自己,不让自己思考。
每天倒是都能接到王大发的短信和电话,电话她是不接听的,接了不知道说什么,短信会看,但也只是回:“知道了”“嗯”之类的,没有过多言语。王大发用着一部破旧的功能简单的手机,只能打电话,发短信,连微信都没有,更不可能看他朋友圈动态了,平时他又开着大货车,各种不安全和不方便,怕分他的神,末末只能是既生气又期盼得干等着每日那个报平安的短信的到来。
短信通常是“姐,我到某某地了。”末末看着那些地名越来越远离自己的城市,会很想哭,却只是回他:“知道了,注意安全。”不然呢?还能怎样。难道说:“不行!你快点回来,我好无聊,你陪我逛街吧。”就算是说了能顶个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