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眸,“没事。”
盛佩清拿起花洒给院子里栽的蝴蝶兰浇水,“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儿不对劲。”
谢申目光虚投在花上,“您想多了。”
“是么?可能吧。”盛佩清拎着花洒转而去浇另一盆,“那刚才我和你说的,你爷爷让我转达给你的事情你怎么说?”
“说什么?”谢申直了直身子,“祁霖学历够,家里资源也可以,我会找人单独给她面试。”
盛佩清抬眼看他,“你知道你爷爷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
谢申兀自一笑,“我们不能就往字面去理解?”
“我看你这是迟来的叛逆期,”盛佩清放下手里东西,拿毛巾擦手,“人呢,你还是去见一见。祁老和咱家老爷子关系一向不错,别让人觉得你不把他们放眼里。至于谈什么,你自己看着办,这种小事情我信我儿子办得妥。”
这话在理,谢申也不再推诿,淡声应下。
送盛佩清回了房小憩,他也走回自己房间。
走到半道想起刚才没有回复的消息,脚步微顿。
微信消息框还停留在江棠棠发来的那句:【我前两天又相亲了一个对象,聊得不错,就是不太确定是不是喜欢人家。】
他轻哂一声。
谢申:【你还是先想想,人家喜不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明儿个咱走一波实质的~
第20章
江棠棠想了好几天也没想明白谢申那天回过来的话到底是几个意思。
今天客流量还蛮大,程陆不在店里,她一个人忙到晚上才有空休息一会儿,待会儿又要去隔壁帮向爷拍照。刚坐下几分钟,一个穿着藕色长款大衣的中年女士走了进来。
她身上穿的这颜色很挑人,肤色和气质缺一不可,却实实在在被她穿出个韵致雅然的效果来。
江棠棠走过去打招呼,“您好,有什么需要的?”
盛佩清甫一进来就在不动声色打量眼前的女孩,白净俏丽的长相,神态悠然,倒是很容易合人眼缘的样貌。
她笑着点头示意,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卷筒,“你好,是这样,我这里有一卷好多年前拍的胶卷底片,不知道还能不能冲出来。听说你们这儿可以冲洗,你能帮我看看吗?”顿了顿,自然问道:“小姐你怎么称呼?”
江棠棠接过胶卷筒,“我叫江棠棠,您可以管我叫小江。”
盛佩清低声重复一遍这个名字,“我还是叫你棠棠吧,可以吗?”
“好啊,我家里人都这么叫我。”江棠棠小心拿着东西看,“您这卷底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盛佩清想了想,“那可有年头了,我没记错的话还是我儿子上小学第一天我给他拍的,后来也不知道丢哪儿去了,这不前段时间我整书架从最顶上那排书后边找着这个小东西。”
江棠棠问:“您儿子现在几岁?”
盛佩清:“二十九。”
江棠棠心里估算着,“那可有二十来年历史了。”
“可不是么。”盛佩清往里走,在几排放各类胶片机的玻璃架前流连,“想想也挺神奇,不是有个词叫‘物是人非’么?现在儿子也大了我也老了,这胶卷筒失而复得就还是二十年前那个样子。物件的魅力就在于只要保存得当,无论时间怎么流逝都还是一如当初。”
最后这句话还是当年她和谢申父亲处对象时他对她说的。从那时起她才对艺术品拍卖这一行起了最初的兴趣。如今这年纪再解读,不免又有更深的体会。
她隔着一块玻璃往里看,“你看我,说远了。”
“您说得很对。影像也是这样,按下快门那一下,就是留住了那刹那的时间。”江棠棠弯了弯嘴角,“不过您看上去哪儿老了?您要不说我还以为刚才提到给儿子拍小学照片就是前几年的事情呢。”
盛佩清一愣怔,嗔笑道:“你这小姑娘嘴巴也太甜了。”
江棠棠跟着笑,又道:“不过这个底片放的时间太久了,多少会氧化。如果受潮或者受热比较严重,洗出来的照片可能会失真偏色。”
盛佩清:“没关系,你就试试吧。下个月我儿子生日,要是这个能洗出来,我可以当礼物送他。”
“是这样,那我必须尽力。”江棠棠拿起手机动了动屏幕看一眼时间,“不过今天可能不行,我等下还得去隔壁文玩店里帮人拍静物照。您不急要的话等我扫出来发您,或者快递也可以。”
“不急。”盛佩清从挽着的包里拿出手机,“那我们加一下微信,到时候你先发我看看。”
等两人互加完好友,她又问:“你刚才说旁边有文玩店?”
江棠棠点头,“是啊,就在隔壁。”
“我刚才过来倒没注意。”盛佩清问:“我对这些也挺有兴趣,方不方便跟你过去看看?”
“没问题。”
***
向爷除了开店现在还是一个本地论坛文玩板块版主,还有对应的公众号,利用这个身份之便能引流客源。要是有新货进来,江棠棠会帮他定期拍一些静物展示照传网上当宣传。
向小园妈妈见她们过来,笑着打个招呼就换过去帮她看店。
盛佩清在一旁看江棠棠拍照,调整打光板,布景构图都是一人完成,挺有专业风范。小姑娘认真起来的模样,倒有几分和自己儿子相似之处。
她看了一会儿,又低头看手机里江棠棠的朋友圈。一看就看出个端倪,前几天她发了一张雨后景观随拍,本也没有什么特别,可是那窗外建筑景色简直眼熟得不行,不就是从儿子办公室望出去的角度么?
这日期又让盛佩清想起正是她送鱼汤过去的那天,联想到沙发上的毛毯,一瞬间什么都想明白了。
臭小子,还敢玩金屋藏娇?都到带人去办公室睡觉的阶段了,还应下和祁老的外孙女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