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2 / 2)

燕崇垂目,对着她笑了笑。

“吴氏剑术以杀伐凌厉闻名,小将军还是要平心静气一点嘛,锋芒得慢慢化,只敛在壳子里是不成的,指不定哪天收不住了,会误事的。”杨苻茗戴着琉璃镜瞅他看的剑谱,慢悠悠来了这么一句。

沈元歌抬头道:“怎么突然这样说?”

燕崇默了片刻:“…我知道,他又想带着我一块儿打太极。”

沈元歌噗嗤一笑,杨苻茗还想说什么,燕崇截住他的话头:“我不要那些老气横秋的东西。”

“……”

两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了过去,没注意到沈元歌按捏到虎口时,燕崇的拇指弹跳似的一动。

晌午吃过饭,沈元歌被白露叫出去给墨风喂食,两人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只看见满院子被积雪覆盖的白和石坛中还透着一点寒翠的怪柏,白露在树下转了一圈,疑惑道:“方才还停在枝子上呢,又野到哪里去了。”

沈元歌端着生肉道:“可能是自己出去觅食了吧。”

她站在院子里,燕崇就靠在门框上瞧着,顺手把她来时摆在窗边的花瓶捞进手中,杨苻茗眯着眼睛,微微愣住了。

从门里望去,院中雪落庭树,树下佳人倩影窈窕,再往内移,身披狐裘的青年就站在门边,萧萧肃肃,眉目清朗,几分病弱,数枝红梅遮在面上,更添许多不入尘世的仙气,引得杨苻茗这个丹青妙手出了神:“还真是仙姿佚貌啊。”

燕崇听见了,定睛一瞧,白露已经绕到柏树后,从门里看不着,还以为他在说沈元歌,刚想提醒他看好自己家的,便听身后道:“燕兄,我给你画幅像怎么样?”

燕崇额角青筋一跳,敢情杨老五在说他呢。

他咬牙道:“别把这娘们唧唧的词往我身上扣。”

话音未落,树下突然响起一阵异动,却见一只外头的野犬被墨风追的慌不择路,竟一头窜进了院子里,不知是不是沈元歌手中端着食盆的缘故,野犬几乎是被本能吸引,朝着她就猛扑了过去。

“元歌!”

沈元歌躲闪不迭,后退时脚绊住了身后石坛,骤然失衡,身体一空,后腰却被一只手稳稳地托住。

燕崇看见野犬闯进来,便飞身腾了过去,险险赶到,将沈元歌整个人钳在怀里,往坛上一带,脊背撞在柏树上,枝叶上积雪受到震动,簌簌地散落下来,他另一只手中长颈瓶还未放下,红梅落下两三朵,旋即被雪覆盖。

沈元歌靠在他肩上,慢慢睁开眼,目光从他担忧的眸子上往下移,喃声道:“萧廿,你的手…”

能动了。

燕崇一怔,左手仍紧紧扣在沈元歌盈盈一握的腰肢上,触感鲜明。

...

午后时分,沈元歌辞了众人回去,外头雪势已经小了许多,稀稀拉拉飘着小雪粒子,燕崇送她出门,给她披上斗篷,系上带子,他的左手当真开始听使唤了,只是还攥不紧拳,动作缓慢僵硬。

沈元歌握了握他的手,触感微凉:“你快进屋罢,外头冷。”

燕崇颔首:“好。”

长渊在京郊的院落位置隐蔽,只有他们三人住着,不为外人所知,燕崇的身体又不能受寒,沈元歌一直自己来回。

所幸新帝登基后,京城安稳干净,一般不会出事。

冬日里天色很快便沉了下来,她走到内城时,已近黄昏。

“元歌姑娘。”

身后传来一声唤,沈元歌停住了,转身看见裴骁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街上,牵着马站在她身后。

沈元歌微怔:“太子殿下?”

裴骁微笑颔首:“快入夜了,元歌怎么独自在路上?”

沈元歌简单说了一句,裴骁略一蹙眉:“燕将军即便自己不便出门,也合该派人送送你的。”

他语中带着批评之意,沈元歌心中不快,解释道:“长渊中人一向不喜同外人接触,我自己回来便是。”

“本宫送你回去吧,”裴骁接过她的话,“天晚了,你孤身一人,总让人不放心。”

其实离沈府已经不远了,沈元歌才要拒绝,雪地上传来被踩实的轻微声响,一把伞就这么遮在了她头顶,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不劳殿下费心,末将送元歌回去便是了。”

沈元歌蓦地转头,看见燕崇就站在身侧:“你…”

燕崇一手打着伞,一只手揉揉她的头。

沈元歌将话咽了下去。

他道:“元歌有末将看护,太子府在城西,天色已晚,殿下早归才是。”

夜色笼罩在街上,看不清裴骁是什么表情,他的身形凝固了片刻,才道:“那就交给燕将军了。”他翻身上马,“告辞。”

待人走远,沈元歌反手就捶了燕崇一拳:“萧廿!”

她口吻有点凶,显是动了气:“前几趟你也偷偷跟着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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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燕崇才想跟她说话,没防备挨这一下,呛了两声吗,笑道:“我若说是凑巧,你可信?”

沈元歌见他咳嗽起来,又气急又心疼,上前给他拍抚胸口:“好点没?天这样冷,你还跟出来,身子还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