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学上,百分之二十代表着什么?
等同于间接性的给死亡画上了等号,甚至……
甚至连百分之五十的希望都不曾给她做选择。
她该怎么办?
都说人在最痛苦的时候,连哀声嚎叫都发不出来。
威朗看着江吟压抑着痛苦的模样,眉眼间浮现出一抹动容。
他下意识伸出手来紧紧地攥住江吟的肩膀。
她身上仿佛是没有温度的冰块,才刚触碰上,就觉得冰冷的吓人。
“江吟,别这么悲观。”
威朗硬生生扯出了一抹笑容,试图哄她。
而江吟却仿佛无声无息的植物般,睫毛轻闪,片刻才沙哑着声音询问:
“如果不去做手术的话,轩轩……还有活多久?”
“一个月。”
威朗沙哑着声音,难以切齿地提醒。
“这段时间我会用最好的药物来帮他恢复,或许他的状态会有所好转。
但药物对于身体的损耗也很大,江吟,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
但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清楚,做一个对孩子最好的选择,好吗?”
而江吟却始终沉浸在阴影中。
她并未回答,而是垂下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头绳,将散落的头发扎成了低马尾。
她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声,“嗯,麻烦您了,我去换件衣服。”
她的音调一如既往的平静,可情绪上,却再也听不到一丝一毫的波澜。
她交代完,就径直迈开了脚步,朝着卫生间走去。
威朗医生看着江吟踉跄的背影,眉头微微一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纵然,他见到过这么多生死,很多次他都觉得自己快要麻痹了。
可看到江吟这段时间衣不解带的照顾轩轩,再脏再累都不怕,他真是从没见过比江吟更称职的母亲。
可现实是残酷的。
轩轩是病入骨髓,哪怕是天王老子过来,也无法从死神里将他拉回来。
威朗正在惋惜一个小生命时,忽然,房间门被敲响,只听见外面传来一道清悦的童音。
“妈咪,快开门!”
卫生间里。
江吟紧紧地关上门,仿佛刹那间与外面的一切都隔离开,她的身心才得到片刻的放松。
她半蹲在卫生间的角落里,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威朗递给了她的签字文件,眼里浮现出一抹痛苦。
那份文件,就等同于宣判轩轩的未来。
她得拥有多强大的内心,才能拿起笔,在文件上签上字?
一想到这些,江吟就觉得脖子仿佛被一双手紧紧地掐住,她喘不上来气。
她下意识抬起手,从口袋里翻出了已经被被抽了半盒的烟,她再次抽出了一根烟,塞入了嘴里。
紧接着,她的手指轻轻地划过了打火机,擦出了星点的的火苗。
她抖着手,将嘴里的这根烟点燃。
江吟用力的允吸了一口,吐出了浓浓地烟雾,萦绕着她清秀的五官。
抽烟这件事,在她五年前被赶出顾家,刚到国外发展的那段孤立无援的日子里就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