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叶春更被它一声叫吓得双脚一软,差点摔倒下去。
戒戒一声长叫后,却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动作。
只是叶夏却隐隐看出来了,戒戒这次抖动不再跟先前那样的急迫,似乎慢了许多,但是却似更用力一般,抖动的幅度也越大。
这次不止叶民的身体都跟着它颤抖起来,甚至连那张床也似在颤动不止。
而隐隐之中,叶夏发现,他似乎听到了戒戒嘴里竟然不停地叫着,而且那叫声还跟随他身子的抖动,带着一丝韵律。
这番样子,跟先前突然出现在叶夏他们房间厕所里的那条独角小蛇十分的相似。
只不过戒戒的叫声几乎轻不可闻,甚至都让叶夏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他问叶秋和叶春有没有听到戒戒的叫声,叶秋和叶春却是摇了摇头,一脸迷茫。
叶夏只好暂时放下疑惑,转头专注戒戒那边。
这一次,在戒戒新一轮的动作下,叶民的变化更大了。
只是,这一次的变化却有些不对。
因为除了他背上的红色斑块一点点转淡,他全身恢复一点血色外,叶民的脸上竟出现了一丝痛苦的表情。
原本叶民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却也似平常睡着了一般,并没有太多的表情,但这一次,他却突然皱起了眉头,身子牙关轻咬,还发出了哼哼似难受的声音。
叶辉夫妇见到儿子在昏迷了这么久之后第一次出声,不由欣喜万分,但等看清楚了叶民的表情里带着痛苦之后,却是更起惊慌。
叶辉媳妇忍不住要朝着戒戒扑上去,似乎想将戒戒抓下来,嘴里急切地叫道:“快停下来!”
叶夏眼明手快,一把拉住叶辉媳妇,又喊叶辉和叶三来帮忙。
他不知怎么回事,见叶辉媳妇去阻止戒戒,竟反倒对戒戒更多了几分信心,在他觉得,戒戒这么做定是有它的理由,它也不可能随便害叶民的。
叶辉和叶三也很快明白了叶夏的意思,纷纷出手拉住叶辉媳妇,劝说起来。
叶辉媳妇却因担心叶民,竟挣扎着,仍是想阻止戒戒,嘴里叫道:“快让它停下来,它会害死小民的。”
叶辉却有些恼了,斥道:“别烦了,就算小民受点苦,只要能够活下来,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被叶辉吼了一声,叶辉媳妇终是恢复了一点理智,停止了哭叫挣扎,却是转过身子,不敢再看叶民,只是低声哭泣着。
而床上的叶民和戒戒身上发生了更奇异的变化。
叶民背上的红色斑块一点点消退,身上一点点回复血色,这一次却没跟先前那样还没等那红色变淡一半就又突然变回原来那般血红,而是持续地变淡着。
比其他人更关注戒戒的叶夏却发现,在这同时,戒戒身上的红色变得越来越深,原先那种红色可以说是一种戒戒本来雪白皮肤衬托下的棕红,这一次却是渐渐变成了血红色。
而且它身上的红色似乎还在往它头部一带聚集,因为随着它身体越变越红,它的尾巴和腹部一带的红色却在一点点褪去。
更让叶夏吃惊的是,戒戒脑袋上那块红色正在慢慢形成一个熟悉的形状。
一个蜘蛛形状。
先是一块鸡蛋大小圆圆的红斑,接着红斑慢慢长出了脑袋,还有一只又一只脚。
叶夏心中那份不好的预感也越来越强烈。
就在一瞬间,还不等叶夏反应过来,叶民身上的红色斑块终于消退了干净,甚至连他脖子上的那个红点以及连着红点和红色斑块的淡淡血丝都消失。
戒戒突然一声长叫,而后嘎然而止,之后整个身体都软软地趴了下去。
不过很快,它又努力撑起身子,艰难地朝着叶夏这边爬来。
它一边慢慢地爬着,一边朝着叶夏唧唧地叫唤着,叫声中似显出一丝欣慰,又似带着一丝悲凉。
它的身体也颤抖不止,不过不是先前那种有韵律的主动的抖动,而是像人一般脱力了之后不由自主的颤抖。
而它脑袋上那鸡蛋大小蜘蛛形状栩栩如生的红色斑块殷红如血,不见一点消退,显得如此狰狞和刺目。
叶夏赶紧跑近,双手托起它抱在怀里,小声的安慰和鼓励着它,赞它是好样的,又小心地摸了摸戒戒脑袋上那个红色斑块。
可是他一摸,却马上缩了回来,只因为他手指一碰,竟发现那红色斑块温度烫人,竟好像是块红碳一般。
叶夏惊呆了,愣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戒戒哆嗦着,却努力翘起脑袋用嘴巴蹭着叶夏的的下巴,嘴里唧唧地轻声叫着,似乎在安慰叶夏一般。
房间里其它的人却大多去看叶民了,只有那叶秋却不知什么时候拿来了一瓶啤酒,递给叶夏,带着关切道:“快给戒戒喝吧。”
啤酒瓶外带着水珠,触手冰凉,显然是叶秋从叶辉家冰箱里拿来的。
叶夏失神中接过啤酒,手上一凉,猛然回神,忙不迭地咬开啤酒盖,凑到了戒戒的嘴边。
可是这一次,本来对酒爱之若命的戒戒竟然看也不看叶夏手上的啤酒,仍是用脑袋轻轻厮磨着叶夏的下巴,嘴里软软地叫唤着,声音里透着虚弱。
叶夏又试着拿着啤酒凑近戒戒嘴巴,谁料戒戒竟转过了头去,似排斥一般。
顿时,叶夏心儿比啤酒更冷。
这个时候,赶去床边看叶民的叶春突然叫道:“小民醒了,醒了。”
那叶辉夫妇也惊喜万分地儿子儿子地唤个不停。
连那叶秋也跑了回去,去看叶民的情况。
叶夏抬头看了看那张开眼,带着丝迷茫的叶民,听到他开口叫了声妈之后,心中一松。
可是当他回头看看手上有气无力似虚弱无比却仍强撑着不停地蹭着自己的戒戒,看到戒戒脑门上那殷红如血发烫如火的蜘蛛状斑块,心头更是笼罩起几缕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