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大看了看他后,却是转过身,拉过来一张红木椅子。
众人都有些疑惑不解,那健壮男子也是愕然,而后却是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心想这焦大该不会是亲自拖来椅子给自己坐吧。
然而焦大将椅子拖到他的跟前后,却并没有叫他坐的意思,而是自己站到了椅子上。
他往椅子上一站,与健壮男子之间便成了平视。
还没等健壮男子回过神来,焦大突然伸手,用力地甩了他一个耳光。
健壮男子错愕万分:“你……”
可他还没说完,焦大又反手甩了他重重一个耳光。
在这寂静的大厅里,耳光声显得无比清脆响亮。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健壮男子勃然大怒,准备扑向焦大,焦大突然双眼大睁,眼里精光四射,断喝了一声:“跪下!”
健壮男子浑身一震,面色惨白。
焦大突然变得犀利无比的眼神让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感觉两只眼睛好像被寒冰狠狠地刺了一下,他的怒气竟是不自由地如潮水搬退去,刹那间烟消云散,心底泛起一股巨大的惶然。
啪!啪!
在他愣神间,焦大又正反甩了他两个耳光,再次沉声喝道:“跪——下!”
站在椅子上的焦大与先前相比,浑若两人。在焦柯焦二他们看来,焦大站在那椅子上,甩那健壮男子的耳光,不但没有任何的滑稽之处,反而好似整个人都与那椅子成了浑然一体,一下子变成了个二米多高的巨人,气势一时陡变,有如一把锋利的巨刃悬空,压得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而站在焦大跟前的健壮男子,所受压力更大,全身冷汗涔涔,整个身子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最后,他缓缓低下脑袋,砰的一声跪了下去!
焦大看了看跪在地上,一脸痴然的健壮男子,又扫了焦柯一眼,冷冷地说道:“给我滚。你们这两条狗还不配跟我说话,想跟我谈条件,就叫你们的主子来见我。”
焦柯脸上闪过一丝怒色,最后却还是暗叹了口气,拉起地上已经傻了一般的同伴,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大厅。
虽然焦大的话让他感到莫大的侮辱,可是面对着焦大,他几乎兴不起反驳的勇气。他知道,焦大要杀他和他的同伴,只不过是像捏死只蚂蚁那般轻松的事,而以焦大的性格,是根本不会顾忌他背后的申屠家的,说不定他稍微多说几句,焦大便会毫不留情地跟他动手。
焦柯二人离开后,大厅里回复了原先的寂静,焦大从木椅上走了下来,回坐沙发上,一声不吭。
过了一会,焦二终是忍不住心头疑惑,说道:“这申屠家到底在搞什么鬼?!”
陆伯也是皱着眉头,心有疑惑,点了点头说道:“我也奇怪了,都十多天了,他们到底在等什么?前天还以为他们终于要动手了,却又突然退了出去,一点也不像是那家伙的行事风格。”
焦大却沉吟不语,静静地看着前面,过了许久后,才开口说道:“呆会应该就能知道了。”
其实焦大也有些不明白申屠家为什么这么久了还迟迟不动手,却反而派了焦柯两人过来谈话,按道理来说,申屠家声势搞得这么大,拖得越久越是不利,毕竟现在不是以前,让g处那边知道的话,也不可能坐视不管,而且申屠家也该知道他焦大的性格,所谓的先礼后兵根本是没用的,他根本不会吃这一套。
焦二听了焦大说后,却又紧张起来,忍不住问道:“大哥是说他们要动手了吗?!”
“来了。”焦大却是脸色微变,眼里精光闪过,直直地看着前面。
几秒钟后,一个人影一步一步走了进来,在斜阳的照射下,他的身影在也地上拖得老长老长,就像一条竹竿似的。
焦二和陆伯两人看到那人的样子后,却是瞳孔紧缩,喃喃道:“申屠清?”
进来的那人正是那申屠家家主,几十年来蛊门中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就连焦大也是缓缓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脸郑重地看着前面,原本收敛起来的气势不自觉地随着申屠清的进来而缓缓提了起来。
事情可说再次出乎了他们的预料,第一次他们没想到申屠家竟然会派焦柯这两个无关紧要的人过来,而第二次,他们大多以为申屠家会派第二代的人过来,却没想到申屠清竟然亲自来了。
只是那申屠清进来后,却是盘腿坐在了焦大对面的沙发上,一把抓起前面卓几上果盘里放着的一只苹果,咬了一口后,嘿嘿笑了笑道:“焦大当家的,别来无恙?老陆头,没想到你还没死?”
若是蛊门中没见过申屠清的人也在这大厅里,乍见到这申屠清的真面目,只怕要大吃一惊乃至大失所望。
只因这申屠清身材瘦小,尖嘴猴腮,根本就是一个其貌不扬的糟老头,再看他盘腿坐在沙发上,大口啃吃着手里的苹果,一副饥不可耐的样子,真就像是一只山里的老毛猴。
看他的相貌打扮,全然没有申屠秀申屠逐这些三代子弟身上所具有的英俊风流,玉树临风,若是让叶夏看到他,只怕一时也不敢相信眼前这平庸甚至有点猥琐的老头会是申屠清。
也亏焦大他们都见过申屠清,否则的话只怕也同样不会相信蛊门中的第一人物,申屠家百年不出的雄才家主会是这么一个老头。
那陆伯初见申屠清时的惊讶一闪即逝,听了申屠清说后,冷笑了两声道:“申屠清,只有你死了,我才会安心,你都活着,我怎会舍得去死。”
申屠清却晃了晃头,一脸不以为然地说道:“那倒未必,我跟你又没仇没怨,为什么一定要我死了你才安心呢?说实话,你最想要死的只怕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吧?不过那家伙现在可是活得很滋润呢,听说还收了个好徒弟。”
陆伯微微变色,焦大却是笑了笑,又坐了回去:“申屠老爷子带着这么多人围了我焦家庄园这么多天,该不会就是找我等闲聊来的吧?”
申屠清却又大咬了手里的苹果一口,含混不清道:“没错,我就是找你们聊天来着,可没别的意思。家里人怕我老头子年纪大,吃不消长途跋涉,所以才非要陪我一起,现在我已经赶他们回去拉。”
焦大和陆伯闪过一丝诧异,转头互相看了一眼。这申屠清的话实在难以令人信服,只是以申屠清的地位和行事风格,以目前的形势,也断然不会拿谎言来搪塞他们。
一时间,他们有些猜不准申屠清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申屠清却终于丢掉了手上的果核,正了正色,扫了焦大他们一眼道:“你们也该认识烟鬼那新徒弟吧,听说那年轻人也曾在你们焦家呆过一段时间?”
“是认识,那小伙子还不错,有些潜质。”焦大虽有疑惑,但面色平静,打起了太极拳,静等申屠清的下文。
“岂止不错,”申屠清嘿嘿笑了笑,又拿起了一个香梨,“这几个月,蛊门中最出风头的就是这年轻人了,听说焦大当家的也曾跟他交过手,而且似乎还在他手上吃了点亏?”
焦大目射.精光,看着申屠清道:“你怎么知道?!”
申屠清却仍是一脸促狭的笑,咬了一口手上的梨子:“这样的大事,老头我如果不知道的话,那岂不是真的老眼昏花了?”
陆伯冷哼了一声,揶揄道:“怎么,难道你这老不死的看人家收了个好徒弟,也动了心思,起了羡慕了,你申屠清猴子猴孙那么多,还能瞧上外面的人,可真不容易。”
申屠清却是哼了一声,丢掉手上的香梨:“我要收徒弟的话,可不会来跟你们商量,我是想邀请焦大当家的,和我一起将那年轻人给除了!”
说话的同时,申屠清的脸也渐渐冷了下来,直直地看着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