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一点,殿下,你不觉得奇怪吗?”
卢廷突然笑着道:
“王严的性格向来刚正、耿直,他怎么知道姚广异会带兵出在他的驻地附近?而且又怎么能够料敌机先,预先后撤五十里?这可不像是他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王严王耿直要是一直能有这么机变,恐怕当初,姚广异就不会选择向他下手了。也不至于在边陲栽了这么大个跟头,被所有人看了笑话。”
“你是说……”
宋王身躯一震,却是被卢廷提醒,第一次露出思忖的神色。刚刚他只顾着高兴了,却没顾着去思考这件事情里的种种蹊跷之处。
的确!他和卢廷也不是第一天认识王严了,王严的为人处事如何,他再清楚不过了。
这一次,姚广异丢乖现丑,闹这么大个笑话,确实不像是王严的一惯作风。
“莫非,这是九公的意思?”
宋王想来想去,只能想到王家那位德高望重的老爷子了。如果这事不是王严的意思,那只可能是王家的那位老爷子在背后指点他了。
想来,也只有那位老爷子有这份实力去指点他!
“嘿嘿,九公屹立朝堂几十年,风雨不倒。甚至现在内退了,都被招到四方馆,接受陛下问询,随时问政。我倒也希望是他,不过阴谋、权算,勾心斗角,从来不是九公的擅长。而且,天高圣皇远,老爷子再厉害,整天待在四方馆,足不出户,他又是怎么神机妙算,提前知道姚广异要带兵出现在王严的领地?”
卢廷道。
“不是老爷子?”
宋王皱起了眉头。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猜到了答案。没想到卢廷居然完全否决。但如果不是那位老爷子,那又能是谁呢?
姚广异可不是乏乏之辈,能在智计上和他持平,让他吃这么大个闷亏,而且还吭不出声来,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王家上上下下,几乎就没人符合这个条件。
九公的长子王亘官至伯爵,在朝中议事,长袖善舞,倒是有那么点可能。不过他是文职,不领兵马,在军事上几乎一窍不通,不要能指点得了王严。
幼子王典在天龙山任教官,是个莽夫。在这方面更加帮不上王严。而剩下一个个就是女流了。
到底是谁在幕后指点王严,手段如此高明,却又如何简单,仅仅是后撤五十里,就让姚广异这样卓绝的人物处一拳打在空中,而且半点吭不出声来?
这个人的眼光如此洞察,心思、手段又如此高绝,如果有这样的一个人物出来帮助自己,岂不是对自己来说如虎添翼。
这次被姚广异和齐王挖墙角,几乎众叛亲离,也让宋王深深发现自己身边实在是太缺乏这样一个人了。
卢廷虽然不错,但他长于分析,却缺乏谋略。和那个指点王严的人还有不少的差距。
但是,到底是谁呢?
宋王冥思苦想,却始终想不出来。
“殿下难道忘了,其实还有一个人。”
卢廷道。
“谁?”
宋王抬头,几乎是脱口而出道。
“殿下难道忘了王严还有一个三公子,殿下可不是不久之前还派了人送他礼物吗?”
卢廷微微笑道,目中若有深意。
“你是谁他?”
宋王悚然一惊,终于知道卢廷说的是谁了:
“不可能吧!”
就算卢廷说是姚家那位敌对的老爷子,宋王都不会感到这么震惊。要知道卢廷说的可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
宋王怎么也不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能识破姚广异的阴谋,并且指挥远在千里之外的战斗。
“呵呵,我也就是说说。”
卢廷道:
“殿下难道忘了‘谁笑到最后,谁笑得最好’,还有鲍宣那件事。这两件事情可也不像是寻常的十几岁的孩子能做出来的事情。”
轰隆!
卢廷这翻话就像一道雷霆掠过宋王脑海,这一刹那,宋王心中震惊的无以复加。确实,如果说不像一个十几岁小孩能做出来的事情,王家那位三公子之前做出来的就像是寻常的孩子能做出来的吗?
宋王又想起了卢廷说过的话,广鹤楼上,王家和姚家两家孩子之间的争斗,有没有可能真的是其中一方故意发起的。
如果事实真的是这样,那就未免太令人震惊了!
当然,这一切仅仅只是猜测,就像卢廷说的,这只是“说说而已”。但就算是这样,也足以让宋王深深记住“王冲”这个名字,并且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了。
“再有一段时间就是九公的生日了。到时无论如何,我都要亲自见一见这个王冲。”
这一刻,宋王心中对于那个还没有见过的王冲,突然产生了极其强烈的好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