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崇自然不是让人家白来帮忙,送了几张上好的兽皮还有新鲜打来的猎物,他知道给钱,按照他和顾家的关系,顾易肯定不会要,要了顾大夫也会让顾易送回来,索性给最实际的,这样顾大夫也不会说什么。
炕的一头连着烟囱,一头连着厨房的灶台,这样不用单独搞一个灶台烧,做饭的时候把炕烧暖了,可比晚上躺到冷冰冰的床上舒坦多了。
这事儿忙完后,郑之南已经和凌崇在一起一月有余,这一个月,吃得好睡得好,之前瘦回去的肉也渐渐长了回来,加上晒太阳的缘故,皮肤也没之前那么苍白无血色了。
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变得精神健康。
盘炕的事儿忙完,凌崇买了许多草纸和纸笔,还有一些基础的书本,把这些放到郑之南面前,才对他说打算教他读书写字。
“你要教我识字写字?”语气故意表现出惊喜。
“嗯,你想学吗?”
当然想学,不学的话,往后表现出自己会认识字,要怎么解释?
郑之南立即就点头应下,此时,外面光秃秃的树枝上终于有了嫩芽,春天了。
窗户的里面暖暖的炕上,郑之南和凌崇的面前多了一张小长桌,桌子上放着纸笔,虽然纸不是什么好纸,但练字刚刚好。
凌崇说:“练字不需要太好的纸。”
“我明白。”郑之南不是那种胡搅蛮缠分不清状况非要什么都用最好的人。
现在是在农村,是农家子,不是古代大少爷,有纸就不错了,还分好坏。
铺好东西后,凌崇坐到了郑之南的右手边,手把手教他怎么握笔,怎么写这些笔画。
郑之南的毛笔字其实写得很好,正因为会,所以更清楚如何装傻,仿佛真的从零开始。
不过当郑之南看到凌崇那一手字后,就不敢说自己的字写得好。
凌崇的字才叫好,铁画银钩落笔如云烟,怎么看怎么让郑之南喜欢。
喜欢这手字。
郑之南要认真写,也不过是个端正飘逸,没有凌崇这么苍劲有力。
从这些细枝末节观察可见,凌崇的身份绝对不一般,这后面的事情肯定还有的笔墨要写,但现在他只需要装傻就行了。
越来越觉得这么神秘的人物,像自己的攻略对象。
想到这里,郑之南抬头冲旁边的凌崇笑了笑。
他可不会忘了还有攻略的任务要做。
凌崇看到郑之南笑,不由也勾起了嘴角,不过因为胡子太多,弧度不太明显。
他问郑之南说:“笑什么?”
郑之南捧凌崇说:“我觉得你好厉害啊,会打猎还识字,而且如果不是当初你从我父亲那里收下了我,现在我没准已经死了都未可知。”简单点说,潜台词就是遇到你真好,你特别棒,我真喜欢你。
凌崇分不清郑之南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毕竟这家伙的另一张面孔可还没有展露出来,一直像个胆小又顺从的小兔子,眼神看你的时候乖乖的,是个没脾气的人。
若是没见过另一张面孔的郑之南,凌崇大概真的会以为这个家伙是现在的样子。
凌崇现在每天最期待的就是看郑之南要什么时候在他面前撕下小兔子的面孔,露出小狐狸的神情。
这边凌崇和郑之南岁月静好,另一边郑娘子则苦不堪言。
自从开春后,大家就渐渐开始要准备农活的事情,郑北也不复从前的清闲,每天都要去地里看庄稼,还要去买苗,选苗,忙得很。
家里的家务基本上都落在了郑娘子的手里,剁草放羊,喂鸡喂猪,还要担水浇草地,本来之前家里没养猪,但是过年之前卖了两头羊,又买了两个小猪仔和小羊羔,比之前更忙了。
自从嫁人就没做过重活的郑娘子越发的心浮气躁,特别是过完年凌崇也没有意思意思过来看望他们。
被村子里许多人看在眼里,背后笑话他们干了缺德事,儿子现在笼络住了男人,男人自然向着自己的“媳妇”。
好似凌崇不来,都是郑之南指示的。
郑娘子的怨气就更大了。
郑北对郑之南的男人凌崇过年不看他们,也颇有微词,但凌崇凶神恶煞不好惹,不来他也没计较,顶多心里嘀咕嘀咕。
还有一点就是,虽然没了郑之南帮助,干农活比之前累了一点,但郑北正当壮年,还是干的动的。
郑娘子就不一样了,越来越累,看到手都糙了,心里怨念横生。
不过一想到儿子马上就要进学了,心情又好了些许。
郑北知道儿子不是读书的料,让他来也不是就要考个功名来,就多认识点字,以后去镇上找个活计也比干苦力轻松。
所以两口子千叮咛万嘱咐,不许郑裕在学堂上不乖,听先生的话云云。
郑裕虽然过了年,长大了一岁,也长高了些许,可毕竟才十二三岁,比小时候还能玩,之前把郑之南推到了山下,把家里的事儿搞砸了,打的他老实了一阵,但现在郑之南也已经去了别人家生活,听说还醒过来了,他就慢慢的松懈下来。
头两天去学堂还算老实,可是见到村里那些小伙伴,又记吃不记打,在课堂上说小话,不认真听讲不说,还捉弄同学,先生气的直接把这事儿捅到了族长跟前,想走人。
让郑北弄的老没脸面,学没上几天,花费了他们不少精力,给儿子添了不少识字用的东西,最后还被退了学。
这次不仅郑北生气,对儿子寄予厚望,还跟不少人炫耀的郑娘子也是脾气上来,两人把郑裕狠狠地打了一顿,关在家里一个多月才把人放出来。
上学是2月份的事情,退学是3月初的事情。
这事儿闹腾完,郑之南的腿终于好了,拆了板子,开始在院子里慢慢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