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音愧疚地看了眼姜一文衣服上的大洞,大洞在腰间位置,几乎可见里面被烫得通红的肌肤,姜一文不好意思地赶紧用手掩了掩,“我是男人皮糙肉厚的,不碍事儿,一会儿就好了。倒是你们女孩子,可不能受伤留下疤痕咧。”
见二人一反之前态度,关心来去间嫌隙消散,万俟彻摇头心中默叹,此番也不尽然全是坏事,于是他默默将地上被烧坏的书卷捡起放到了自己的案几上。
“阿彻,你要做什么?”
“书册已是被烧毁,只能修复试试了。”
“可这书卷都被火熏得黑漆漆的了,上面的字根本就认不出。”
“即使认不出也要修,总会有办法的。”
“这件事是我的错,我来修!”
岁音欲将书卷抢过,却是被万俟彻给一把拦下,“你帮师兄缝补下衣服可好?这女红活也只有你来做了。”
觉得其所言有理,岁音转而拿出针线去到了姜一文身边替他将那破烂的洞给缝上。
这回两人没有起任何争执,终是消停了下来,没有旁人打扰,万俟彻借由案几上的灯光仔细瞧了瞧烧毁得最为严重的那两本书卷。
第一个字到底是什么字呢?
万俟彻将其展开,内卷的许多块竹简上已是被烧成了彻底的黑色,他拿起书简对准火光看了两眼,又蘸取一点清水欲将灰烬擦拭除去,却只能擦干净一半,另一半始终没有办法,于是万俟彻只能估摸着将此本还原。
被烧毁得最为严重的两本书册中,竹简上记录了一些杀人捉魂的术法,姜一文在门派里已是有五年之久,他只知道玉回医者仁心,向来都是以救人救魂为己任,从不知也从未听闻过此等残暴的术式。
而另一本则似乎是本画册,开篇上写有“季峰罪孽,后人警效”几字,看来是关于此人的生平录,万俟彻翻开画册,通过其中内容得知季峰似乎承师于玉回,本是天赋异禀却因为耽溺于赌场春楼之所被逐出师门,而之后似乎又只身返回,再之后的事万俟彻看不太明白了,画册中人似乎与江湖为敌,有一页上画着他被众门派持剑逼退,而其身后围簇着众多黑影,似乎是一群恶灵,那些恶灵仿若被操纵一般听令于季峰的指挥。
万俟彻看得入迷,回过神来时天已蒙亮,但画册之中多有残缺部分,万俟彻不是很能看得明白其中经过,只知季峰最后惨死在众门派手中,他默默将画册收好,继续誊抄手边的竹简,却在提笔的瞬间,脑海之中画册与竹简的内容交替闪过。
他忽然想到什么,于是拿起竹简对准着窗外的日光,仔细辨认过后他发现竹简面上的第一字右半部分似乎是个“又”字……莫不是“驭”?万俟彻不知为何,心中驽定不已,连忙折返案几侧,提笔将此字写在了新誊抄的书册之上。
而后他将这两册都誊抄归整,虽说抄录整齐,但仍是残缺了部分内容,岁音因此一直寡言少语,老师撇着嘴闷闷不乐的,姜一文知道她是害怕,于是轻拍了拍她的脑袋。
“依我看呢,这两本定是禁书,只要我们不说,就没人会注意到我们把它烧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