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语气中尽透凄凉,岁音其实也是知道的,却只是不想承认罢了,不愿看见师兄动弹不得的样子,还抱有一丝侥幸的希望,却终是不得已被迫面对这残酷事实。
山风山雨似乎要灭人去路一般更加狂妄了起来,吹得四处的树木东倒西歪,再加之天雷袭击,将山崖上的山石一块块推下,眼看着岁音头顶正上方又飞来一石块,姜一文立即出手将其给劈碎,他拉住了岁音的手,想要带她逃离此处,但岁音却不愿,她舍不得倒下的同门,她看不得活生生地生命在她眼前死去,她是玉回的弟子,更是一个医者,医者仁心,怎可弃他人于不顾。
然而姜一文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他用尽了全力,顾不得将岁音的手握得生疼也拼尽了全力将她拉扯走。
“一文你放开我,我要去救师兄师姐!”
“你救不了他们的,去也只是送死。”
“你不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舍不得!”
姜一文回头凝望于岁音,夹杂在雨水之中,眉目间被暴雨洗涤地那般清澈,竟是一眼可见其中真心,岁音自是懂得,低头看见自己与姜一文身上匹称的红衣,这意味着相濡以沫,意味着同生共死。
她握紧了拳头,咬牙不再往回看,随着姜一文一同跑了起来,玉回上下已是一片混乱,竞相奔走逃命,一路上的碎石风沙被两人给一一挡下,雨水浸湿了全身,衣衫变得愈发沉重,姜一文忽然跌倒在地,岁音回头看见他脚边有血水流出,那正是刚才为救她而负的伤。
岁音深知伤情并不如姜一文所说的那般简单,于是蹲下身不由分说地挽起了他的裤角,只见左腿上有碗大个伤口,依稀可见其中白骨,骨头似乎也被砸裂了个细小的缝口,岁音心惊不已,背后一阵发凉,他就是带着这样的伤口护了自己一路?
“没事的,我只是不小心绊倒了而已,伤口不疼。”
“都这样了,你还想骗我?!”
“好吧,确实有一点点疼,但真的没事,别哭了。”
看着岁音如珠泪水下落,姜一文抚上她的脸颊柔声安慰,岁音哭红了鼻子,她知道他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可怎知自己是如何的心疼。
山上的落石还在陆续滚落,停留在原地太过危险,于是岁音抹了把泪水将姜一文给搀扶起来走进了最近的一所屋宇之中暂且躲避。
她给姜一文上了药,包扎了一圈又在房间里搜索来一根长条戒尺,用纱布将其固定在姜一文的脚踝处,或许是血液流失了太多,亦或是伤口太过疼痛,又加之淋了冷雨,姜一文的体温开始下降,视线也渐渐模糊了一些。
岁音连忙将床上的被褥给抱过来裹在了姜一文的身上,姜一文对她招了招手,趁着岁音走近的时候,一把将人拉过,把她抱在了怀里,偌大的被褥将两人给包裹在一起,仿佛隔绝了外界是非灾祸,独剩二人相依偎。
“说起来,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