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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我放肆一下 玄宓 3017 字 14天前

第五十四章

荆羡感觉有些不真实。

年少时有过太多愿望,大多都围绕着容淮二字,日记本上亦写满了他的名字。

想同他去游乐场。

想同他看落日。

想同他念一所大学。

更想同他长长久久地在一块。

这些梦,曾经触不可及,而后便成了心灰意冷的伤疤,埋葬在记忆深处无法提及。熟料兜兜转转,那人竟然从未走远,她的心心念念,终于在八年后得偿所愿。

荆羡挪了下身躯,更近地贴近他怀里。

男人洗完澡后散着清冽的味道,带一些水汽的潮湿,湿发上的水珠有几滴落下,划过他格外秀挺的鼻梁。

近距离看他,更觉得这张脸无一处不精致,怨不得当年三中妹子趋之若鹜。

她没忍住,拿手沾了沾他眼睫上的湿润,又去蹭他漂亮的唇角,小声:“你现在像个水妖。”

容淮懒懒揽着她,也没吱声,任由小姑娘说着奇怪的话,将他当个工具人似的摆弄。折腾好一阵,他才捉住那双撩拨他喉结的小手,嗓音低哑地喊她名字。

带着轻微的压抑。

荆羡还沉醉在男朋友的美貌里,心不在焉:“怎么?”

“我定力还行。”他平静道,“但你再这么继续下去,我就准备提前圆梦了。”

荆羡眨巴了下眼,有些茫然。思忖半刻,才意识到他话中暗有所指的,无非就是刚才表白后的那段——

【我这八年来,未曾间断,一如既往地想得到你。】

荆羡:“……”

也不是什么单纯少女,她在反应过来后几乎是秒懂,这得到二字,肯定不是单纯的灵魂伴侣,少不了身体占有。

几个钟头前和他在窗边缠绵亲吻的记忆开始不受控制地在脑内循环播放,热意从颈后一点点蔓延。

她倒没什么婚前不给碰的想法,如果对象是他的话,好像也没那么排斥。但确定关系的第一天就上本垒打,进度未免太过分。

联想到这人接个吻都花样百出,荆羡全身都开始发烫。庆幸眼下处在午夜没开灯的房间,有了夜色掩盖,她佯装镇定地扯开话题:“你在瑞士那么久,都在做些什么?”

转得生硬,他倒也没拆穿,有一下没一下抚着她的长发,淡声:“念书,做实验,打工。”

荆羡:“没谈恋爱么?”

容淮抬眸,惩罚性掐了下她的脸,嗤笑:“你觉得呢?”

荆羡沉默。

也对,感觉这问题确实冒犯到他的一往情深,她换了个方式,“就是……肯定会有女孩子对你示好吧。”

作为三中万千少女的梦中人,哪怕到了瑞士东西方审美差异,留学生应该也有不少比例。她顿了顿,倏然想到公寓楼里裹着浴巾的沐南兮,醋意翻腾。

容淮垂眸,略有些无奈地低叹:“没在意。”

他本来就是性格阴冷的人,年少时经历的黑暗太多,哪有心思花前月下。后边留学,心里藏了人,对旁的姑娘就愈发不耐,比高中时更冷漠。

可惜荆羡不知情,仍在纠结:“上回晚宴后喊你师兄的妹子,记得么?”

容淮怔了半刻,发现真是没太多印象。

“泼汤那个!”她眉心皱着,不太高兴,憋不住话,干脆一吐为快:

“我几年前去苏黎世找你时,是她给我开的门。”

“刚洗完澡。”

“还当我面给你打电话。”

这酸意,已经滔天,快漫出整个房间。

容淮笑了笑,纵然从没有哄女友的经验,但该有的求生欲肯定要有。当时想解释她不肯给机会,这会儿能说开固然是好的。

“沐……”他是真想不起来这女人的名字,轻描淡写:“就一租客。”

那阵子跟了导师做小分子试剂的选题,忙到脚不着地,一天只睡三个小时。嫌来回奔波麻烦,就把公寓退了住在实验室附近的宿舍。

租期未到,没必要浪费押金,他中途在论坛发了转租信息,姓沐的就在那时找上门。

他连对方长什么样都记不得,只觉得聒噪,明明他住的期间电器家具一应俱好,自从这女人搬进,就三天两头出故障。

“所以她才会和你抱怨说热水器坏了。”荆羡听得认真,联系前因后果,恍然:“估计就是找个借口,这种事找房东才对。”

容淮神色微冷:“谁知道,后边拉黑了。”

谜题解开,答案太过荒谬。

荆羡都找不到词汇来形容此刻的心情,像是一场惊心动魄的谍战片,过程惊险刺激,结果最大的反派boss没有反转,竟然就是明面上的那个人。

这不是烂尾是什么?

她把被子拉高,拱到他颈侧,闷闷道:“对不起,如果我去实验室等你就好了。”

容淮没搭腔,只拍了拍她的脑袋。

他想,世上哪有这么多如果。

要真这么假设。

若是当年他去医院探望时能坚定一些,没有为她哥哥的话而犹豫。那他魂牵梦绕的姑娘,或许就不会顺从家人意愿悄无声息出去留学,亦不会让他这些年苦寻无果。

“不是你的问题。”他将被褥从她脑门上掀开,见她情绪不好,无意再追忆往事,“三点了,真不困?”

说来奇怪,他刚问完,荆羡就打了个哈欠,嘴边那句还好硬生生吞回去,转而试探:“你明天什么安排?”

容淮:“早上去我研究生时期的导师那,有些事要商量。中午回来陪你吃饭,你就待酒店,别乱跑。”

没等到回应,他垂眸,身旁的姑娘已是强弩之末,眼皮耷拉下来,半睁半闭,迷迷糊糊嗯了声。

他失笑,指尖拂过她额前碎发,低声:“晚安,女朋友。”

……

这晚一夜无梦。

荆羡睡得极好,时差都没能影响睡眠质量,一觉起来神清气爽。只是未料到,长时间没休息的后遗症叫她足足躺了十二个钟头,从凌晨三点至今,已是下午。

午饭是没戏了,可说好陪她吃饭的男人也没个影子。

荆羡坐床上发了会儿呆。

房间挺大,但不是套间,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倾泻,能见度还算凑合。她扫一眼周遭,就知道他不在。

荆羡抱着枕头,伸长手臂够到手机,划开屏幕后又是一阵茫然。

差点忘了。

电话仍是拉黑的状态,微信也没来得及加。

荆羡垂头看了眼身上皱巴巴的衣裙,锁骨上还有他昨晚故意弄出来的红痕,她望着空荡荡的房间,莫名有种被渣男平白无故占便宜的憋屈感……

可恶。

便签条都不留一张吗。

荆羡的起床气义无反顾发泄在了此时不见人影的新晋男友身上,一顿腹诽之后,她起身进淋浴间冲澡。

出来匆忙,没带睡衣,她裹上酒店的浴袍,站在落地镜前吹头发,因为抬手拨弄湿发的动作,左边领口滑落,露出大片雪肌玉背。

心不在焉,再加上屋里没人的缘故,她也没在意。

耳边是热风鼓吹耳膜的噪音,脑海里全是容淮去哪里的问号,荆羡吹到半干,就懒得继续,揉了下发胀的脖子,光着脚走出浴室。

熟料一转身,差点叫出声。

男人靠着对门的墙,也不知站了多久,非礼勿视这个道理他似乎不懂,视线没回避,就这么直勾勾盯着她。

荆羡手忙脚乱拉好歪掉的衣领,特没种地别开脸:“我有点饿,能不能带我吃饭。”

容淮走近,慢吞吞弯下腰,手指从她沾了水珠的下颔,慢慢游移至腰间的绑带上。松松垮垮的活结,随意一拉就能解开,他眸色暗沉,嗓音很轻:“晚点出去吧。”

晚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