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十二岁时来为各大宗门募集弟子的修士告诉她,她毫无修仙天赋,就算是末等的宗门也不会收她。
一句评断让她不得不绝了修仙的心思,安心做起一个凡人。
平娘爹爹在去世前将她许了人家。
但那户人家嫌平娘家贫寒,又欺她孤苦无依,便想悔婚,让她做妾。平娘性情子外柔内刚,一怒之下退了婚。那户人家在那个小地方颇有势力,威胁她,不嫁他家就谁也嫁不成。
平娘咬牙含泪,回了一句:“不嫁就不嫁。”
众人皆以为这是一句气话,觉得身为孤女的平娘终究会因独自活不下去而服软。但他们等了十年也没能看到平娘屈服的一天。
平娘以为自己一生就这样了,直到二十六岁那年,她在河边捡到了一个身受重伤的青年……
青年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好看,眉眼和画儿一样,妖异得让人移不开眼。他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一百余处,最严重的在胸口,那里破了一个洞,隐约可以看到内脏。
会受这样伤的人明显不是善茬儿,但平娘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竟把他带回了家。
或许是想到自己孑然一身,惹上麻烦也没什么好怕的;或许是想抓住自己苦涩又死水般的生活中唯一的变数;或许,只是因为青年长得好看……
她尽一己之力给青年找来了伤药,不拘药性,全数给他用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她也没指望能将青年救回来。
她一度以为青年要断气了,但他始终没有咽下那最后一口气。
似是放不下人间,所以又从地狱里爬了出来,青年的生命体征渐渐稳定。
十天后的晚上,平娘如同往常一般在井边汲水洗衣。
爹爹生前多病不能劳作,所有家务都由她操持。爹爹心疼她每天去河边打水辛苦,便卖了自己保存多年的在仙门做事时获得的印符,请人打了这么一口井。
也是因为这口井,她不用洗个衣服、浇个菜便要出门,让村里的流氓少了许多欺负她的机会。
夏日的夜晚十分闷热,虫子躲在草丛中叫个不停。平娘喜洁,衣物虽不多但也天天换,天天洗。左右她也没有其他事,不嫌麻烦。
忽然,揉搓衣物的叽咕声与虫子聒噪的鸣叫声中混进了东西掉到地上的“叮咛桄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