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负着的古剑呛然入鞘,剑意陡增,灿灿若虹,于这一刹那,那锋利的剑尖已然抵在了玄武大阵之上,这玄武大阵乃是昆仑众仙所布下,具有防御任何外力之妙,碎羽虽然剑气若虹,古剑杀来之时,竟也难以破去这玄武大阵。
一时,碎羽便觉得进退两难,不过他为人极为自负,断然不会为了这一时的得失而灰心丧气,而是大喝一声后,体内神力滔滔古卷,尽数涌入他手中的古剑之中,
霎那间,本是青褐色剑身的古剑之上萦绕着道道金黄色云气,其莹然之光,亮如天际日轮,剑尖一抵,朝前猛然送入,只见得碎羽冲入玄武大阵之中,与圣女夕瑶对上。
本想浑水摸鱼的大荒群雄正欲循着碎羽撕开的裂缝奔赴而去,可是当他们一接触大阵之时,立时一股反弹之力将他们震开。在阵中,碎羽却是与夕瑶大战了起来,两人均是心气高傲之人,这一番对上,均是使劲了千般手段。
做为昆仑圣女,自是得了西王母一身所学,圣女夕瑶手中那三尺青峰点处,一道氤氲莲花并蒂而生,倏又陡然爆开,化作一道道凌厉的剑气,在碎羽身前散开。
而碎羽却是无动于衷,心下却在暗暗道:“传言圣女夕瑶道行深湛,且所修行的弹指红颜老更是无上绝学,怎地不见她施展出来?”
此时纵然战得再酣,碎羽迟迟不见夕瑶施展弹指红颜老这门无上绝学,心中暗暗防备着,下手之时仍留有三分余力,两人且战且走,已是战至昆仑山腰,而此时的昆仑众仙也闻得大战之声破空飞来,见圣女夕瑶正在大战碎羽,二话不说,手中法宝纷舞破空,径向着碎羽击去。
情势已乱,那漫天虹光乱闪,霓彩乱舞,已然将碎羽围在其中。在这昆仑众仙之中,少有绝世高手,其中能跻身于大荒前一百位的也就只有夕瑶与昆仑长老云凌子了。
场中虽看起来是众仙围斗碎羽一人,但实则是夕瑶与云凌子联手战碎羽。而且,在场的仙人众多,这反而束缚了夕瑶与云凌子的手脚,纵有一身超卓神通,却无奈施展不出来,怕误伤了己人。
情势混乱不堪,而在此时,艳阳高照,那强烈的光芒已然漫至了昆仑山巅,恰时一缕日月精华之气,似从天外而落,晶莹璀璨,在那明朗晴空之下透显,在众目睽睽之下,落于昆仑山巅的神鼎之中。
此情此景维持了片刻,忽地一道紫气如惊涛骇浪一般,朝天阙冲去,蔚为壮观。随后,可见一张明黄光罩从昆仑山巅冲出,当空化作一片金色云彩,朝着那紫气喷薄怒舞之地罩落下去。
似是惊涛拍岸之声传荡,那紫气与金色云彩冲在一起,便如那拍卷的浪潮,向着四周扩散开来,恰时天宽地广都已被这两种色彩占据着。
“一鼎之威,竟也有如此惊天之力,若是九鼎全聚,那究竟有何威力?只怕祖神之力也不过如此了。”异样生时,碎羽也被眼前弥漫的紫气所震惊住了,心中如是想到。
而此时的夕瑶则是面色有异,看见那紫气渐然遮盖住漫天的金色云彩,直至最后一抹云彩被紫气遮过之后,她口中凄然道:“王母!”
合身扑至,已是放弃碎羽不顾,足尖一点,若一道闪电般冲上了昆仑山巅,而此时的昆仑山巅,完全被紫气围绕着,在那鼎中,紫气不断喷薄。
夕瑶举目望过去之时,便见得那鼎中一粒淡银色的珠子在其中不断滚动着,而西王母则已然倒在一旁,不知其是生是死。西王母待夕瑶有天大的恩惠,见得西王母生死不知,夕瑶浑然不顾眼前的异样,朝着西王母扑去。
可是这一动,已然带动周遭云气流动,彷如一颗投入湖面的巨石,层叠紫气便像是惊起的浪涛,冲涌而出,便将夕瑶裹在其中,不得动弹。
在那鼎中,似有一股吸力,绵延不绝,将夕瑶一寸一寸的摄入其中。过得稍瞬,见得她已然没入于神鼎之中,既然消逝于诸强眼前。
碎羽欲救,但却在那鼎中一道紫气流舞,彷如一道粗壮大河,汹涌冲至之时,便将碎羽阻挡在外,任他剑法如何深湛,却依然逼近不得神鼎半寸。
神鼎之事,已然惊动四野,也就在此时,那紫云冲霄之际,见得那遥遥天地相连接之处,一道璀璨光华如柱,正朝着昆仑而来,其势如虹,滔然而降。
在那璀璨光华之中,一位中年男子寂然而立,于那微风之中,于那璀璨光华包裹之中,以一双俯瞰众生般的眼眸注视着昆仑山中紫气吞吐不定的神鼎。
“竟是青州鼎!”
中年男子面净无须,面相刚朗硬直,棱角分明,浓厚的剑眉直延伸至发髻之处,凭空在那一战,便可让人觉得此人定是坚强刚毅之辈。
“没想到大荒十神之一的金神褥收驾临,不知有何贵干?”
剑神碎羽也同样飘上高空,双目若电,与褥收那独特的金瞳相对,刹那间的眼神交流,各自脸上皆漾起凛冽杀意。
“青州鼎!”
褥收淡淡说了一句,而后不再言语,只是一双锐利如刀的双眸注视着那紫气愈加浓厚的神鼎,而对于碎羽却是视若无睹,亦不去加以理会。
静默片刻过后,但见得天空中又有一道华光闪过,其耀耀然如天际骄阳,且这道光华之中,有二人携手踏着虚空而来,他们二人即是大荒十神中的强良与句芒。
大荒三神齐至,即便是偌大个昆仑仙界也难撄其锋芒,再者这鬼怪的青州鼎具有吞噬活人之异能,昆仑王母与圣女夕瑶被吞入其中生死不明,仅靠着昆仑仙界这众仙,又怎是这三神的对手?
大荒十神中的三神齐至,纵然是剑神碎羽也断然是不敢与之正面抗衡,当即他说道:“想我碎羽乃是以武入道之人,自身便是一个巨大的宝库,却来争夺这身外之物,却也好笑。”
轻笑一声过后,对着褥收说道:“久闻褥收之名,改日若是得空,必会上门讨教一番,在下这便告辞。”
褥收心中虽想借此时机将碎羽斩于神兵之下,可是今日所为之事乃是青州鼎,他亦不想做这无谓之争,轻哼一声道:“我已有百年未遇到值得一战的对手了,你算是一个,无须你来寻我,待此间事了,我必会去寻你。”
第十九章
于这茫茫昆仑仙山中,青州鼎吞吐着渺渺紫烟,而在它周遭之地,则是大荒十神中的三神,几乎是在同时,这三位大神手中神兵朝着青州鼎斩去,势要将这青州鼎彻底炼化。
可是,纵然他们体内神力不断迸发,可是这青州鼎便像是个无底洞一般,将所有神力都吸入其中,而且那吞噬之势,不减反增,那吞噬之力愈加强烈。
而在那大荒中的蛮荒大山之中,则有一位面容稍显敦厚的年轻男子凭风而立,在他身前则是万丈悬崖,深不见底,那清冷山风便是从这悬崖之中传出。
衣袂飘飞,黑发狂舞,于此时秦歌心中极静,看着眼前云海苍茫,四周之景在这朦朦胧胧的云海之中更显得美轮美奂。林海松涛,在那云雾之中,彷如碧浪拍卷,层叠不绝。
恰时,秦歌便迎着山风昂起头来,举目凝望之时,便见得那云海深处,有一道紫烟升起,纵然间隔千山万水,却依然是那样的清晰。
“秦兄弟,你在看什么?”
这时,一个伟岸男子自他身后行来,他正是先前与句芒一战的牛仁。而这牛仁与秦歌相遇,则也是缘分使然。在牛仁败退之后,他业已遭了重创,几将奄奄一息,而且元神也被句芒幻化出的藤鞭所伤。
若非秦歌发现了他,以体内神力救治,只怕现下的牛仁业已化作山间野兽的食物了。牛仁此人虽然好凶斗很,头脑也非常简单,但他却是个知恩图报之人,当被秦歌救治之后,说什么也要拉着秦歌来他所居的牛头山游玩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