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充满了怨毒挣紮,我隔得这么远都受不了,何况近在咫尺的墨澈心。
火焰升腾的瞬间,他竭力向后跳跃,却依然未能完全拖离火焰的笼罩范围,顿时衣袂鬓角都是火星。紧接着又是噪音攻击,连着踉跄后退了好几步,才硬撑着没有跌倒。
我连忙跑上前,一个水灵术施展出来,灭了墨澈心身上的小火花。
刺耳的声音逐渐减弱,那阴兽在火焰里不停地挣紮,却怎么也挣拖不了火焰的束缚,一层层诡异的白雾从火焰中蒸腾弥散,阴兽的形体越来越小,像是一只被捆束的柴禾,只等在这烈火中燃烧殆尽。
想要继续扶住他,可未触及身体,却被他一把挥开,“小心……”一句话未说完,他猛地弯下腰,一口血喷出来。点点鲜红的血迹落到碎裂的冰石上,触目惊心。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本已经被烧得奄奄一息的阴兽忽然飞窜而起,狂啸着向这边扑过来。
它是想同归於尽!
墨澈心脸色一白,想要勉力支撑,却已气空力尽,长剑都险些拿不稳。
我拉着他急退,却依然躲不开阴兽的笼罩范围。只得接过他手中长剑,拚命地一剑砍出。
这一剑几乎拚尽了我的全部功力,剑光如雷霆般砍在阴兽一只被烧得将断未断的长足上,衰弱的阴兽抵挡不住,哀鸣一声,长足立时断成两截。
可扑上来的架势却丝毫未缓,眼看着就要窜到眼前。千钧一发之际,墨澈心忽然低声道,“殿下,得罪了。”飞快地执起我放在他肩头的手。
我只觉手腕微微一疼,墨澈心已经抬起头,一口血雾向外喷出。
是我的血?
那阴兽竟像是受到召唤一般,猛地向那团血雾扑上去,贪婪地扭动着身体,焦黑残破的身体融入血雾里,嗞嗞的声响传来,紧接着……
本来已经被烧地七零八落的阴兽竟然开始重生!我眼珠子险些瞪出来,这是怎么了?上天要绝我们两个的活路不成?!
墨澈心却摇摇头,“没事了。”
他是被吓傻了吗?我惊慌失措地望着正在迅速恢复原形的阴兽,拉着墨澈心就要向后退。
眼看伤势恢复地差不多,连断掉的长足都开始长出,可阴兽却忽然尖叫一声,声嘶力竭,四只爪子疯狂挥舞着,不停挠动抽打自己的头颅。
我看地目瞪口呆,这演的是那一出啊?
它力气大得惊人,不多时头部便被抽打地支离破碎,伤痕累累,残肢碎肉落到地上“嗞啦”一声便化为阴气消散了。
何曾见过这般残毒的自残行为,血肉横飞的场景直看得我心惊胆颤,“它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刚才那团血雾?
后退两步,墨澈心缓过一口气,低声道:“殿下是魔皇血脉,血液中蕴含纯净的至阴之力,更具重生之能,对阴兽,以及一切修行阴寒功体者皆是天下无双的补药。刚才这只阴兽隔着溪流也感受到了殿下的气息,才会冒险捕捉。”
我脑筋飞速转动,他是说神玺血脉。难怪刚才它一见到血雾就不要命地扑上去吞噬。生物本能使然。可既然是补药,怎么会补成这种效果?别告诉我它是虚不受补啊。
墨澈心低声笑了,“我在血里混了毒。”
是趁着刚才吸血的时候?好快的动作!我几乎全无察觉。
看着眼前自残至疯狂状态的阴兽,我悄悄打了个哆嗦,忍不住问道:“什么毒药这么狠?”
“只是平常的烈阳属性丹药而已,”墨澈心轻描淡写地道,“阴兽的外皮太厚,若非它主动吸收,是无法进入体内的。此次迫不得已,本以为地火就能收拾此獠。却还是害得殿下受伤。”
原本以为他只是个巧言令色的花瓶,不知用什么手段讨得母皇欢心,想不到还真有点儿本事,心中对他的印象稍稍改观。
对面的阴兽已经自残至支离破碎,奄奄一息了。犹豫半响,我咳了一声,想说点儿什么,却忽然感觉肩膀一沉。
偏头看去,是他正无知觉地靠过来,脸色苍白如纸。
我顿时慌了神,你可不能在这里昏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