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魔界来袭
回到天源宗时正是旁晚时分。残阳如血,映照着激战过后的山门,凝聚成一股肃杀的气氛。放眼望去,遍地断壁残垣,似乎是被强烈的飓风和雷电袭击过,甚是凄凉。
外表的建筑损伤不过是皮毛,真正让人诧异的是远山之上,那如同白色巨龙般始终盘旋山中的浩瀚白雾似乎比平时淡了不少,我闭眼用灵力感知,果然,天源宗的护山大阵比以往弱了,三百六十处穴眼竟然有十数是处完全失去了知觉,看来是被彻底粉碎。我不禁讶然,一战便有此威势,不会是母皇亲自动手了吧?!天源宗的护山大阵名为四象须臾幻阵,是天源宗第二代宗主汲取天源山脉的天地灵气所运化布设,巧妙无比,立宗这么多年,随着山脉灵力的滋养,威力越来越强大,几乎牢不可破。这些年来魔界数次对天源宗动手。都是以特殊法器直接瞬移至山内行动,刻意避开此阵。
飞至上空,无数弟子形色匆匆,脸上带着大战之后的疲惫,看来最激烈的冲突已经结束了。跃下鲲隼,谢远殊往主殿方向走去。目送着他步入殿内,我停下了脚步。看守在殿外的弟子,就知道是高层次的会议,不是现在的我能够参与的。
一个人回了居所,一路所见,无数华美的宫殿建筑被粉碎成齑粉,遍地残破。幸好我的洞府位置极偏偏,才有幸逃过了一劫。
躺在床榻上,我暗暗忧心,魔界这次行动,我早就知道消息,刻意跟着谢远殊出门就是为了避开此事。但也料想不到行动会这么成功。此时闭目感知,天地灵气依然紊乱不堪,刚才回来的途中我问过别的弟子,此次来犯的不过十几人而已,并无母皇在内,一战之内竟能有这种成效,难道是魔界新炼制了什么克制四象须臾幻阵的法器?
从枕头边摸出一枚小镜子,犹豫片刻还是放了回去。如今天源宗上下正风声鹤唳,高度警戒,用潜龙镜联络虽然灵力波动极为隐秘,也难保不会被人察觉。非常时期还是谨慎些好。
第二天,谢远殊前来拜访,我趁机问起了他事情的经过。
“此番魔界也不知用了什么阵法,以一种奇异的火焰为引,威力奇大,硬生生冲击护山大阵,将阵法冲破了一个缺口。宗主亲自出手,合几位闭关前辈之力,才将火龙击退,保得山门不失。只不过昨天出去巡查的弟子来报,火龙并未消失,退去之后栖息到了北方锺彤山脉附近,使得当地一片火海,生灵涂炭,连相隔遥远的极地冰原也融化了不少,居住在那里的百姓更是苦不堪言,方圆千里,尽皆赤地。”
我听得睁大了眼睛,若不是知道这不可能,真要以为是地火裂缝被转移到人界来了。难道母皇见我久久带不回神玺,索性直接把地火裂缝扔到了人界。让别人头疼去。
这个想法实在太离奇,我定了定神,问道:“是什么火龙?竟有如此威势。”
“这火焰实在奇怪,威力奇大不说,竟像是有生命一般,有弟子不慎触到,用尽法器也无法熄灭,直至燃烧化为灰烬,残毒无比。”谢远殊叹了一声,“不过术部的程首座已经亲自前往探查了,想必不久就有消息传回。”
越听越像是地火!我若有所思,难道我不在的这几年,魔界已经有法子将地火提取出来了?提取出来倒也不稀奇,可他们是怎么把这么庞大的东西弄来人界的呢?地火为纯灵气凝结,几乎可融化一切法器,根本无法携带,尤其照谢远殊所说,火龙在北方锺彤山脉延绵千余里,这可是个大工程。
“对此事你怎么看?”谢远殊忽然问道。
我定了定神,道:“魔界此举必定早有预谋,程首座此去会不会有危险?”
“他与数位弟子同行,还有宗主亲赐的法器,就算魔界设了埋伏,想必也能平安撤回。”
我点点头,神思不属。
谢远殊继续叹道:“史上记载历年魔界入侵,未曾有危害如此庞大者,火焰肆虐,锺彤山脉附近的顺国、北怀两个小城邦国家都已经直接灭国了。继续下去,只怕整个北方。甚至人界都要沦为烈火地狱。魔界竟然掌握了这种毁天灭地的法器,只怕不用费一兵一卒,就能搅得天下大乱,生灵涂炭。”
你实在太抬举我们了,魔界如今可是比人界更头疼这该死的火焰呢!我暗暗道,通过谢远殊的讲述,我几乎肯定,这必然是地火无疑了,只是不知母皇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
“如今只能按兵不动。一切等程首座回来再说了”
谈了几句,谢远殊转过话题道:“对了,我已经想到办法帮那只小鲲隼恢复了。”
想不到他忽然提起此事,我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好奇地问道,“什么法子?”那只笨鸟先天不足,魂魄损耗,这样生长下去只怕活不了多久。
谢远殊将他的构思仔细讲述,我越听越觉惊讶,又忍不住赞叹这般奇思妙想。谢远殊提出的法子其实很简单,同样是将炼器和灵兽结合起来。只是这次要炼制的不是什么法器,而是整个房子。谢远殊的居所坐落在丽影湖畔,景致风雅不说,难得的是灵气充沛,鲲隼与其居所融为一体。正可以借助地脉,汲取灵气,修补自身。“最多几百年,它就可以补足先天缺憾,自由成长了。到那时候再解除禁锢……”
几百年对普通人来说是不可逾越的天堑,对修道人来说也同样是段漫长的时光,但对鲲隼这种神兽来说,却不过是沧海一粟。用几百年的时光来修补身体,恢复健康,完全合算。
不过……听谢远殊说完,我禁不住问道:“你对这只鸟蛋实在是体贴啊。”平日里相处久了。我很清楚,他并非无端仁慈之人。
他笑了一声,“也许是想起自己童年的经历,同病相怜吧。”
我望着他,毫不掩饰自己面上的惊讶,谢远殊还从未对我提起过他的过去,不仅是我,包括与他相熟的朋友,都只知道他是谢家的远方旁系,曾在外面孤苦伶仃地漂泊过一段时间,之后才被谢家收养,认祖归宗。
他与这只蛋有什么可以相怜的共同遭遇?
“其实,我小时候也曾经被冰封过,而且是很多年。”他慨叹一声,缓缓道,“那是一段长久到我几乎无法想像的时光,生命几乎没有任何意义,只余漫长无止尽的寒冷,直到我被那个人救出……所以,我一直相信,奇迹是可以产生的,只要有人肯为他付出。”
我睁大了眼睛,想不到他竟然会有这样离奇的遭遇:“你为什么会被冰封?”
“因为我……”一句话未说完,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嚣。
“是妖魔!”
“别让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