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成千数百的藤条甩着摇曳的尾巴鞭挞而抽之时,突然觉悟,这是大自然惩戒的力量。
老树皮出手了,却没和绿油老枢合手,但又则想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不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更为合体才是。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它不怕火,忧寡的是所谓的春天又是什么。
胳膊粗细,苍劲朴古,长满笔直尖锐的木刺,藤肢狂舞,雷霆爆发。
簌簌簌地轻松穿破地锁牢笼而出,松软疲态的大地早已被焦炭洗礼过。
郁郁苍苍的藤条枝叶盖过所目的一切,
阴影化作无边无际张开的魔爪,倒扣而下的渺小存在,消失不在。 余原地只有苍莽盘龙的刺笼之阵。
一大口唾沫团子喷勃在地面,而片刻在绿莹莹的笼罩下,绿芽飞速而升,支伞的叶片又被藤尾挑起,咕咕噜噜一阵脉搏的跳动,嘭的一下,泥土不起眼的被什么托起在空中,然而散落。
老树皮栩栩如生的刻板脸,又增添了数条凝结而成的眉毛,搭在它的树干上,像条不知多长的蛇在给它挠痒痒。
嗷——吼!!
狂燃的气氛由它扎根的地脉振动而来,它虽有口,却不会张口欲来,沉默寡言早已成本性。是也,它用实际行动来表达,更显栩栩生危。
嗡!
有者响应了它的呼应。
“——火,为她走火入魔。”藤之条阵中,嗡嗡大锺,沉积着许久的愤懑。
它怒了。
一瞬间,随着破障的声音四面八方扩散,本该涌动着活体的藤条,突然静止了,像是空气凝结了霜抽取了空气,真空更压抑窒息了。
挑起的怒火开始湮没扰者。
还有一个传闻没说,编织成细密天网,网住的是那逝去人旧的一生, 挣脱的却是崭新梦寐的新生。
如今,它挣断了。
随风荡然起一个巨人,站立起顶天问鼎的那种。
小小的寺庙根本无法撑起祂的伟岸,但极其令人诧异的是,随祂的强化,整个天地之间都变大了……
依然在牢笼。
暗红的肌肤依旧遮掩不了金刚铜质的体魄,赤脚践踏在土地上,还没有踏出一步,一层层繁花细密的蛛网密布蹒跚,似老态龙锺的老人,任其攀爬。
此刻覆盖缠蛇而绕的藤条被这座火焰巨人反覆洗礼,燃烧着永无止尽的熊熊烈焰,吞噬应将枯萎的一切。
古铜烧红的大手并没有再摆设什么恒久肢势,也并没有动作,就呆呆地让披上的‘嫁衣’自行追捕猎物。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树与树的距离,也不是同根生长的枝和叶;而是最不起眼的根和筋,哪怕经历过坎坷久恒的‘风吹雨打’;在根深蒂固的永随下,相依为命,永之纠缠不清。
没人能知情和解读,这又是否错落的羁押,永生无法诠释精神的枷锁。
根系如水渠架设,遥遥输送着资源。
枝蔓悄悄然,隐形编制的网,付出水面的场景,已经叫人遍地生寒。你以为——那只是它的冰山一角。
无数藤条枝叶勒紧它的蛮腰四肢,刺穿它的每一寸,拚尽自然的一生,却被看似‘寡不敌众’的那层火焰给挡了下来。
燃烧的痛楚就像它的每一根神经,编制的密网就是它的神经元,就这样,每一分每一秒它都在承受着‘难得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