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自己在内,所有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霸皇这应该是故作姿态,他不可能不在乎风雨战刀的下落,这是他的神躯所化,当世第一神兵,特别是自时光长河归来,却没有取得过往完全状态的情况下,唯有取回风雨战刀,他实力才可能重归巅峰,甚至可战永恒,他怎么可能不在乎?
然而,此刻对着霸皇,龙仙儿却忽然生出一个念头,该不会……霸皇这些时日的表现并非作伪,他本就是那种根本不屑作伪的人,他是真的……不在乎风雨战刀!
……但他怎么可能不在乎?那可是他重生圆满的关键所在,他难道不想重归巅峰吗?
一时间,龙仙儿感到极为混乱,理不清思路,猜不透霸皇的想法,但表面依旧淡然,“世人都知道,风雨战刀等若是你的半身,只有你取回战刀,才能重归巅峰,你不可能不在乎的。你之前故作姿态,无非是想移开诸天投来的视线,为后头谋划取刀制造方便,如今刀就冥府,再无其他势力可以插手,何必还嘴硬?”
“笑话!我的霸途无尽,只有更高,何来巅峰?当年的万古第一就是巅峰了吗?最终还不是在围殴下殒落身死?既然不过是条失败的路子,我为何要重归?这不是搞笑吗?”
霸皇的驳斥,如狂风暴雨,让龙仙儿着实不易招架,特别是当认知到,霸皇这些话可能并不是虚张声势,而是真实,至少他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那自己手中便没什么筹码了,得换个方向来尝试交涉……
才这么想,就听霸皇冷笑道:“而且已经把刀弄得那乱七八糟,才说要交还给我?是你的话,你会要吗?妖妇!”
仿佛被当头砍了一刀,龙仙儿几乎答不出话来,这个答案直指关键,除开霸皇这种万古中二,换了其他人答案都只会是不要,更没想到自家最后的底牌,一早就被对方给掀开了,倘若连风雨战刀如今的状况,都瞒不过霸皇,那己方就几乎没有得谈了,只能直接出最后的那一手。
“……鬼君打在刀上的力量,是永恒者的手段,除了酆都鬼君本人,恐怕连其他永恒者都不是那么容易解。而如今鬼君被那个人镇压,这封印放之诸天也再找不出其他人能解……”
龙仙儿抬头道:“唯有我家夫君,他得到鬼君传承,更可以直接调用鬼君神能,由他出手,就能够化消酆都鬼君所下的禁制,还你一把没有后患的霸刀。”
“……这话倒是有点道理。”霸皇笑道:“可是你家的小丈夫,只有在鬼市的那一场,才表现出鬼君神能,离开鬼市之后,亡者黑书的死部杀着,他好像都施展不出来,该不会……只有回到鬼市,他才能重掌鬼君传承吧?”
龙仙儿闻言心中暗叫不好,这一个多月来,霸皇与小白联手对温去病狠加磨练,算得上是倾囊相授,这点自己冷眼旁观,绝不会有错,虽然摸不清两人的目的,但什么东西都是相对的,有好处自然有坏处,恐怕在毫无保留地传授技艺同时,温去病的底也被他们摸清了。
并非是刻意窥探,只不过……双方层次有别,高峰望谷底,随意扫上几眼,什么也清清楚楚,想瞒都瞒不住。
“……如今的局面,你家小丈夫和那魔障已经是势不两立,他要回鬼市去重掌鬼君传承,那魔障肯定是不让的,所以为了完整取回我的刀,我还得顺便替你们把那魔障也铲除……说不得还要帮他再挡下血丑和阴蛟,好算计,好算盘,真当其他人都是傻子一样,哈哈哈哈!”
霸皇纵声大笑,龙仙儿再无话说,只得淡淡道:“看来我们解封印的过程,一点也瞒不过你。”
“错了,你们解什么封印,我根本没兴趣探听,但地藏那家伙一出来就搞这么大动静,我就算想故意装聋当听不见都不行,不只是我,冥府内只要有万古,谁都听得到。”
霸皇哂道:“就是那些手上握着天神兵,可以等同万古的,也一样能听到……应该不完整,估计只能听个断断续续的吧,我这可真判断不出他们到底听到了什么。”
意有所指,龙仙儿闻言暗叫不好,如此说来,地藏真灵已经脱困之事,已经为褒丽妲所知,她要是把消息传到魔界,魔主肯定明白其中玄机,辗转必为心魔地藏所知,对方已经有了提防,那后头可就不妙了。
但转念一想,降魔剑断后,心魔地藏的强势表态,吞并鬼市之举,就是已经发现出现变数,计划很大可能失败转而开始戒备的表现,再考虑到祂与地藏真灵同为一体,这边动静那么大,祂本就不可能没感应,守秘之事一早便没了可能,此时倒也无须介怀了。
至此,两边等同谈崩,已经彻底摊牌的双方,唯有相对无言,彼此瞪了一阵子后,霸皇却先笑了起来,“你似乎还不太了解自己的处境啊……”
龙仙儿却是一怔,跟着扫视基本被冰住的霸皇,表情很是古怪,“这话用在你自己身上,应该更为合适吧?”
“……你果然什么都不懂,来,我教你一个小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