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黄从龙的誓言,夏轻尘是断然不信的。
“父亲,你相信我了吧?”黄从龙察言观色,知道自己躲过一劫。
黄中庭鼻孔一哼:“还不是你惹的祸?”
他看了眼四周:“说,你来这里干什么?”
魔族当前,黄从龙不在地狱门待着,独自跑到此地意欲何为?
黄从龙连忙道:“父亲,我在追查夏渊的下落,已经找到一些线索。”
本已死心的黄中庭,重燃一丝希望:“在哪?”
黄从龙正色道:“父亲来得正好,我探查到,劫持他的人去过某个危险地方,我一人实力低微,不敢靠近。”
闻言,黄中庭神色微微严肃起来。
以黄从龙的实力,不说凉境无敌手,但能胜过他的人寥寥无几。
谁有偌大本事,令黄从龙如此忌惮?
“你是说,羽家?”黄中庭眼眸深邃。
纵观凉境,可令黄从龙在意的只有两大势力,一个是皇室,另一个则是深不可测的羽氏一脉。
皇室而今自保不足,全力应付魔族入侵,绝不会节外生枝,做毫无意义的事。
唯有羽家,以他们和夏氏一脉的过节,做出任何事都能理解。
“是的!”黄从龙道:“如果父亲觉得有必要救出夏渊的话,我想,我可以带路。”
黄中庭不假思索,道:“走!”
彼时。
地狱门前。
月明如水,夏轻尘坐在营帐外,仰望着天空明月,背影孤独而寂寞。
他的心,和夜晚的星空一样。
安静,且空荡。
只有点点星光,似残存过往,点缀心间微亮。
滴答
一滴露水,自屋檐滑落,滴落在泥泞的土壤中,消弭无踪。
夏轻尘眼神波澜未惊:“站了那么久,上来吧!”
屋檐下,一位粉衣少女,怀中抱着一柄短匕首,静静等候。
其额前的秀发,沾染了午间的水汽,凝聚成为的水滴,几欲滴落。
“你知道我早来了?”月明珠早就到了,三更前便已抵达约定之地。
她轻声说着,纵身一跃跳上营帐上,离着数十丈便止住脚步,直勾勾注视夏轻尘:“我们的事,很多人都对我说过。”
夏轻尘眼神未变, 只听月明珠又道:“但,我不相信。”
“记忆,不是别人说有就有,我没有经历过,所以没有。”月明珠十分果断:“如果你找我来,是为了说和他们相同的话,大可不必。”
作为暗月的圣女,心性十分坚定,向来只相信自己判断。
外人的言语,不会动摇其心中想法。
只是,她有些意外的是,夏轻尘默默取出那颗来自月尊的解药,轻轻抛给她:“服下,然后离开,越远越好。”
从始至终,夏轻尘都没有提及他们的过往,更没有解释什么。
因为他明白,提及也无用。
只会让月明珠迷茫和痛苦。
缺失的记忆,是永远。
他能做的,仅仅是让她解开剧毒,从此,彼此相忘於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