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佻的男人们一边埋汰他们口里的“大嫂”一边前行。左手拿着各色奇花异草,右手是各类能将巨树都拦腰砍断的凶器,气势浩荡地毯式搜寻合欢树的下落。近到石碑与合欢树面前时,魇不再沉默。他打一个响指,天降密密麻麻的粗粝藤蔓便将他们绑缚而起甩进了沼泽之中。
藤蔓使人皮表破裂溃烂,而沼泽地里的泥浆使人反复感染。一行人逃出沼泽地,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皮肤以惊人的速度溃烂。
“怎么回事,那猫精不是说这是她家没有毒物吗?她一个文文弱弱的猫精怎么会种这种鬼东西?”
“我们被骗了,回去要她好看!”
——这里确实是她家,也是她丈夫的家。她是文弱好欺负,但她的丈夫诞生于尸海之中,凶恶如罗刹。
——家中确实没有毒物,对于百幽谷的主人魇来说,这里的毒物不过是调皮的孩子。对于天生识毒断药,与草木感应颇为深厚的云罗来说,这里没有一株草,一棵树能毒得倒她。也没有哪种毒草会想要伤害这样一只小猫咪。
天下至毒者,不是草木,而是人心。
“回去把云罗放了,我还能饶你们一命。不然你们合欢宗,便是我毕生的死敌。”年轻的魇从修士的尸体中揪出一个奄奄一息的,将他扯到百幽谷边缘,放在叶片折的鹤鸟上送他远去,如是冷冷说道。
老树精看完这一段,面色已是沉如黑炭,他竭力平心静气和糯糯说话:“我有些不舒服了,乖宝,咱们下回再来玩吧。”说着又喃喃:“不该让你看这个的,你那是还小,或许不记得小时候被囚禁着当狗使找草药的阶段。”
“魇境不由人啊,”他长叹出一口气,“心中念的是你娘,便多半要瞧见这些不开心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