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本是苦修的志向高洁之人,如今却贪嗔痴妒万般恶念皆缠于一身,不死何为?”少年郎伸手招呼在远处探头探脑不敢靠近的一团黑影,对自己父亲的德行操守有近乎苛刻的要求,“他已成了纵容自己的私欲的懦弱之人。不能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更不能开太平之世。他虽生犹死,不若干净死去。”
那团黑影在少年说话的功夫扑就过来,近看,近乎是一堆烂泥成精。只在中间张开一张麻袋一样的嘴,馋涎欲滴,视线在少年郎和霍潜之间流转。
霍潜看他一眼,这黑影就果断弃了他,跳到空中呈倒栽葱状,张开血盆大口对着少年郎头部一口咬下去。
霍潜下意识去抓,少年却示意不碍事。果然,下一秒,那黑影咬住少年的头,却好似只咬住了一团空气。
他不受任何阻碍地自由下坠,脑袋插进泥土里,吃了一大口土又笨拙的“呸呸”地吐出来。
他本欲吞食少年,实际出来的效果却像吞食了空气。
少年郎毫不生气地揪住黑色的麻袋精,拍他光秃秃的头,帮他掸掉上头的灰尘:“笨蛋,怎么就学不乖呢?”
说罢又笑对霍潜:“客人莫要见怪,他还小,只是个小宝宝。”
霍潜心道这位前辈对自己的定位实在过于远大了些,连带教出的儿子也一股子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