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实是无孔不入的糟粕,他一只猫带着一只病残同类,没有帮手,没有自由,没有温温柔柔的家长,没有事事如愿的猫生。哪里能长久乐观,哪里能保持热情。到了此时,方知自己渺小。所谓小英雄,并不是那么好当的。
或许当初不逞强,不立下叫全族都自由的宏愿,爹爹他们还能把事情处理得更完满一些。
他翻个身卧倒在羌活肚皮下:“我想我miamia了。”他看上去那么弱小,无害,和其他一百天的小猫崽没有什么区别。
羌活正要说:那我不要看章如溪身销魂灭了,我自我了断,你大可不必受我辖制,寻机会逃出去。
羌活一只猫落在章如溪手里时,他是不管不顾无惧生死的,并以叫章如溪最后的时光不得快活为乐。但是现在又折进来一只那么那么小的猫崽,他便束手束脚起来。不再那么执迷杀母之丑,而是学会看重眼前弱小的生命。
要是能让这只无辜卷进来的猫崽有一条生路,岂不更为现实,更为重要。
自己烂命一条,如涸辙之鱼,自己翻腾打滚也就罢了,何必拖累他人。
崽崽却碎嘴得厉害,没给他空闲说这番话。而是又抱住他一只爪子,安抚他抽动不已的前肢。那只虫子留在了前爪里,正在里边游走。崽崽用自己毛茸茸的脑袋蹭羌活的爪子:“痛痛飞飞~”
他与羌活待久了,心虚甚少,少年人惯有的恣意为多,还喜欢撒娇,用甜甜嗲嗲的声音拉着人畅想出去后的自由的活:“等我除了章如溪,我立刻就去见我miamia。我们以后出去了,我也会想你的。你是我唯一的同族小伙伴,我以前没有小伴儿,他们都怕我,巴不得离我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