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北又复将他搂入怀中,掂桂花糕喂他。目光触及破碎瓷片,轻声道:“顺孤,则昌。逆孤,必亡。子衿,你可记得了?”
口吻平淡温和,暗藏威慑之意,语重心长。
虞子矜转转眼珠子,吞咽下口中吃食,伸出舌尖舔舔玄北手指,白净的脸上满是温顺的依赖,纯然无害的模样。
“聪慧不及,敏锐有余。”玄北恶意捏捏他的脸。
不多时,热气腾腾的吃食一一呈上,将不小的桌面摆得满满当当。
虞子矜动了动身子,伸长脖子左右顾盼,眼梢弯弯,欢喜非常。
不过他还顾及玄北,不敢贸然再夺食,只拿水灵灵的眼去瞅玄北。
“吃罢。”
玄北一手覆在他雪白的脖颈上,手指细细摩挲,心思去了别处。
寒风刺骨天,一碗冰凉去火羹。
这份情谁敢应?
这份汤,又岂是随口喝得的?
玄北冷冷一笑:桂花糕亦是先王心头好,当年茹太后三天两头下厨备糕,一式三份,先王与他与戈敏。现下先王已去,为他一人送两盘,何尝不是告诫他一该念兄弟旧情,二该畏自相残杀引亡灵憎怨。
“我——” 虞子矜出声一顿,继而嘟嘟囔囔道:“奴才吃饱了。”
虞子矜揉揉鼓起的肚皮,心满意足的赖在玄北怀里,小小的打个哈欠。
“不必再称奴才。”玄北摸摸他的脸蛋,忽而闻道:“你识字么?”
吃饱喝足易犯困,虞子矜半阖眼,摇摇头。
玄北捉住他一只掌心纵横伤疤的素手,以指为笔写出一笔一划。
“我记不得的。” 虞子矜倦意浓浓,声音又甜又软,犹如一汪温流。
“早晚你会学会的,尤其是这个字。”
玄北微微一笑,笑中尽是深沉。他覆手盖在虞子矜眼上,道一句:睡罢。
虞子矜乖巧的蹭动两下,寻一个舒适的姿势便揪着衣袖沉沉睡去了。
、
诺大宫殿,隐约听得窗外呜呜凛风吹动门框,如泣如述。
玄北不松开手中那只柔软的小手,又一遍缓慢地、深刻地写下那个字。
第二日清晨,王于正清殿传出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