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撒娇的一百种方式_53(1 / 2)

“哥哥,我回来看我娘亲了。” 他笑眯眯地,美貌胜过烂漫春光千百分。

“她……” 一丝丝苦味入侵心头,虞清安温和道:“你来得及时,恐怕她熬不过这几日了。”

何来及时?

虞清安暗暗叹气。

小小少年自小古怪,对他人轻易欢声笑语,待兄长生母多有疏离,怎么也亲近不起。

他早在三月前告知其其格病危,虞子矜身为亲子却拖延至今。如此……无情,哪怕玄北万千宠爱,又有何用?

虞清安说不清他究竟在不甘还是担忧。至于为何不甘、为何担忧,就更是不知了。

“我去看看娘亲。” 虞子矜微微仰头道,一只手扭来扭去,想要挣开玄北。

十指连心。

那双交叠的手掌如此亲昵紧贴,直直戳疼虞清安的心。

“你去吧,她仍在后院。” 他的嘴不受控一张一合,“恰好微臣可与大王商谈政事。”

玄北与虞清安对视片刻,松开手。

“那我去啦?”

虞清安看着虞子矜像是乖巧孩童一般事无巨细要得玄北允许。

玄北点头。

虞子矜丢下两个心思复杂内敛的人,一路朝着熟悉路径走去。

一花一草一树木,熟悉而陌生。当他行走在幽静相府中时,男女老少悄然睁开一双又一双藏在暗处的眼,一声不吭盯着他。

这样沉默的眼堆积而成难以言喻的毛骨悚然,正是这些眼将虞子矜从襁褓婴儿看到少年。他们看着他幼时起挨饿受冻,三岁起蹒跚学步,九岁才咿呀学语;也看着他多少次翻墙钻洞,偷入厨房吃喝,而后被当家主母严罚重打,一年四季春夏秋冬皆是奄奄一息。

他们始终看着,一眨不眨看着他顽强活下。

他们不过看着,一言不发看着他次次死里逃生。

这个由旧状元府翻新的相府埋藏着一个隐秘而凄美的故事,宛若一座坟。所有行走居住在上头的人没有活气儿,如同行尸走肉。

这一回,他们又看着这个小少爷风华归来,一步一步走向那个破败荒凉的院子。

吱呀。

虞子矜轻轻推开破旧木门,一眼瞧见瑟缩在床榻上的女子。身材消瘦如柴,浑身无肉,好似一层披着人皮的骨架,摇摇欲散。

这里散发着腐朽的腥臭气味。

他走进,面色无异样。

及腰长发枯黄干燥,结成数十小撮,胡乱散开,掩盖着她干瘪凹陷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