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应一句说人人到,正当其其格心思愁重时,和月君挺身而出。
“容颜天生,才情后养,姑娘们光是以貌取人,论气度学识已然落败。”
男子见她面目有一瞬诧异,但仍是说道:“既已输人一等,再言语伤人,恐怕等次又低,姑娘们又何必如此贬低自己?”
他一句接一句,话含蓄而意尖锐,生生逼得姑娘们不欢而散。
其其格叹他如此能说会道,又见他带笑伸出手来。
她犹豫不决,素手悬空。
“姑娘不必妄自菲薄。” 他道:“姑娘性情沉稳恬静,歌喉动听而才情过人,他日定有良人识姑娘非凡。况且生在此处,美貌百害而无一利。”
风度翩翩和月君,从此入心。
由此算来,其其格对书生动心早过蔻丹有足足五月。
可原来世间情爱并无先后。
君子和月亦非识她非凡的良人。
他爱上蔻丹。
本是隐逸居士纵情山水,如今停留上京久久不去。
欢颜楼中人人笑他自诩潇洒却与常人无异,情迷蔻丹,为此不惜贱卖诗画以求一见。
他月月来一回,回回见蔻丹。
其其格充耳不闻。
她将和月搁在心尖上,日夜无人时悄悄拿出来看一眼,放进去,再恋恋不舍看一眼,再放回去,好似生怕被旁人抢去。她每一回看皆是最后一眼,最后复最后,遂无最后。
六月时听闻和月竟翻墙而来与蔻丹私会,且立誓高中状元迎娶蔻丹。
他为蔻丹入凡尘。
其其格眼帘一垂,泪水落下来。
她已是相思入骨髓,终究是一厢情愿。
人道蔻丹无情似多情,偏爱凡人男子总不过三月。
于是她等,她日也等,夜也等,时时刻刻望着天色,一回又一回绘下他的眉眼,细细地、慢慢地、不停地。
她用大把大把时日去爱他,静悄悄将他爱到心肝肺里去,刻在每一寸肌肤上,融到每一滴红血里。
三月已过,那二人情投意合,郎才女貌。
尽管千万遍告诫,唾弃再唾弃,其其格终是忍不住芳心躁动,求做蔻丹身旁侍女。
她三拜九叩至老鸨房门前,不吃不喝跪到昏厥,总归如愿以偿。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