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女子该是小九,眉目英气,颇有女中豪杰的风韵。只是眼中隐隐带水光,干瞪着眼睛,投来上下打量的眼神。
“他在哪里?”虞子声音又甜又软,犹如一汪温流:“姐姐,我可不可以去找牯夏拉呀?”
“你去做什么!”小九横眉瞪眼。
“小九!”
粉衣女子蹙眉,转面又对虞子衿露出和善的神色,“王爷吩咐过小公子可自由走动。若小公子想去,随奴婢来便是。”
虞子衿点了点头,迈开脚步前,在小九面前定定站了一会儿,有意嘟囔,“你才是丑东西,又丑又凶,谁也不要喜欢你。”
“你——!”
小九顿时暴跳如雷,虞子衿摸摸鼻子吐吐舌,一溜烟窜到前头去。
一路走到正堂去,东张西望的虞子衿发觉四面围墙边似乎有人。不光是外头有人虎视眈眈,张弓拉箭,里头同样有人气势汹汹。恐怕其中一派稍稍有些动作,双方立刻会生死搏斗起来。
情势果然紧张。
此时此刻在外走动,玄北的人能看着他的吧?
虞子衿不太清楚玄北会如何抉择。他瞧见牯夏拉神闲气定地坐在主座上,一手端茶盏一手执盖,浅浅地抿一口,仍是淡淡笑着,问道:“你可知罪?”
直挺挺站着的男人扑通一下双膝跪地,一言不发,目不斜视。
虞子衿从后头绕来一看,的确是昨日要取他性命的男人。其实他们见过两回,初见正在满堂楼,男人满身抑郁之气,放话道再见一回必下杀手。
还真真是个讲信用的男人。
牯夏拉不看虞子衿,垂下眉眼,朝晃动的茶叶水吹了一口气,云淡风轻道:“那便动手吧。”
虞子衿半个字还没出口,眼睁睁看着婴尘拔出佩剑,刷的一声朝胳膊劈下去,毫不拖泥带水。半条活生生的胳膊飞落在地,鲜血涓涓流出。
它似乎也后知后觉地动弹两下,而后才不情不愿地死了。
门外传来捂住嘴的尖叫声。
“下去包扎吧。”
牯夏拉面不改色,“如敢再犯,不仅如此。”
“是。”
婴尘声音低哑,没瞥左臂,与虞子衿插肩而过时,阴暗的双眸中几乎凝结着沉重的死气,凉飕飕,暗沉沉,周身冷得可怕。
虞子衿不禁在炎炎夏日中抖了抖,连忙搓搓一手的鸡皮疙瘩。
——可怕,好凶。
他看看地上的手臂,再看看牯夏拉,精巧妖冶的眉眼中浮现疑惑:“你为什么要砍他手?”
牯夏拉但笑不语,温雅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