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撒娇的一百种方式_182(2 / 2)

地上的虞子衿见了,立马揪住玄北的衣角,口气焦急,“掉了掉了!鹰掉了!”

玄北却一动不动。

他静静站着,沉默,执拗,活像一块形状稀奇的大石头,沉闷地生长在这儿。如墨般化不开的眼眸定定遥望着纸鸢下落,若有所思。

又来了。

玄北已有半月不在上朝。任凭官员上书请奏,他一反常态,日日夜夜与虞子衿在床榻上打打闹闹缠缠绵绵至日上三竿。

所谓朝政碰也不碰,犹如童心迟来,近日帝王专注于与后宫美人双双钓鱼游戏放纸鸢。

但稍有不慎时,便容易流露这样茫远的眼神,如此刻。

而鹰一无所知,自顾自地跟着风走,翻阅过亭台楼阁与红墙,越走越低。

消失在眼前。

“它掉没了!”

虞子衿有些闷闷不乐地打了他一下,“我喜欢那个,还想下回用的。你怎么让它飞走了?”

玄北捉住他的手,“它是出宫了。”

出宫。

眼神闪烁,虞子衿瞥见御花园外跪着一排人,个个脊梁骨直似铁,百折不挠。自玄北罢朝第七日起,礼部尚书明哥文率领文武百官长跪不起,一求玄北整超纲,二求玄北杀妖男。

掰起指头数一数,恰好凑足第二个七日,黑压压的臣拼拼凑凑只剩一排。

明哥文仍是当仁不让的首领大臣,浑身上下邹邹巴巴,像是泡坏了水的小老头。他每回见虞子衿皆要偏过头,不晓得是否不屑以正眼看妖物的意思。

现下这小老头似乎察觉到虞子衿肆无忌惮的注视,十分傲气地偏过了头。

虞子衿朝他吐吐舌头,将目光调转到纸蝴蝶上去。

天空无边无垠,方才它是一心一意追逐雄鹰的,此时雄鹰折损,它失了方向,像个呆子似得停在上头一动不动。装死。

撇撇嘴,虞子衿一松手,线轴骨碌碌滚落在地。

“抱抱。”

他朝玄北伸长手,脸上挂着无忧无虑的笑容。

这小子或许是幼时挨饿受冻多了,入宫近一年也未能长多少个,仍是古灵精怪的瘦猴子。玄北微微弯下腰,他便地攀上去,三两下搂住脖子巴在宽厚的肩膀上,又朝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老大臣们吐舌头。而后咯咯直笑。

玄北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