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李中易“教育”了这么些年,彩娇也早已经彻底的通了人事,只差那层膜未被捅穿而已。
过了几日等天色大亮之后,三军将士饱饱的吃罢晚饭,便在各自军官的约束之下,列队到码头,准备登船东渡。
数万大军登船,又携有大量的战马,这绝非短时间可以做到的易事。
整个码头上,旌旗招展,队列严谨,现场只闻军官们不时出的低沉军令。
码头上,登船的将士们,一个个抿紧嘴唇,用力的握紧手里的钢枪,枪头上耀眼的寒光,以及刺目的红缨,汇聚而成的钢铁森林,处处显露出天朝远征王师那凛然不可侵之肃杀气度。外人如果看了眼前的这一幕,注定会心里毛,小腿肚子转筋。
“第一都听令,全体都有,立正,稍息,跨列……随本官登船。”一名都头接令之后,快步走到他的部下面前,短促而有力的出了一系列的军令。
“喏!”紧随着百众如一人的应喏声,第一都的将士们同时并拢双腿,“啪!”他们脚上的皮靴后跟重重的碰撞到一块儿,出慑人心魂的整齐脆响。
“起步走。”那都头一马当先,率领他的部下们,在极富节奏的军鼓声中,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朝着上级指定的船只方向,快行进过去。
军法司的军法官们领着手下宪兵们,散布於码头的各处,正虎视眈眈的紧盯着行进中的各支部队。
在李家军中,不管是军法官,还是宪兵,他们执行任务的时候,全都戴着清一色的特制白色“宪兵”头盔。区别只在於,军法官们仅仅是腰挂钢刀,而宪兵们的手里则紧捏着红黑相间的军棍,
码头的下风处,忙碌的契丹奴隶们,或拉或拽的大声吆喝着各自伺候的战马,将这些牲口驱赶过跳板,送上船去。
李中易穿着特制的羊绒袄,内罩软甲,外披帅袍,端坐在“血杀”的背上,他望着老部下们忙碌的身影,久久不语。
周道中忽然感慨道:“有此劲旅,何愁匈奴不破?”
宋云祥不动声色的瞥了眼周道中,还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此公的马屁功夫,的确是勇冠三军。
左子光一直低垂着眼帘,眼神直勾勾的盯在地面上,始终闷不吭声,旁人皆看不出他的神态。他心里却明白,恩师他老人家又习惯性的走神了。
刘贺扬时不时的抬头打量一番现场,他心里一直在琢磨着一件事,此战过后,能否搞到足以养活十万精锐的后勤辎重?
马光达没有刘贺扬那么多的小心思,他当日是在朝廷禁军之中混不下去了,才被调入破虏军。
如果没有李中易的信任和提拔,岂有马光达今日之一军主将的威风和权柄?
马光达见刘贺扬一直没看腔,他转了转眼珠子,索性拍马凑到李中易的身前,拱手笑嘻嘻的说:“相帅,末将有个不情之请,望您允准。”
死皮赖脸的马光达,把李中易从回忆之中惊醒了,李中易没好气的瞪着马光达,沉声喝道:“有屁快放。”
马光达虽然在讲武堂中,通过了文化考试,早就摆脱了文盲的愚昧状态,却偏偏就吃粗俗的这一套。
只见,马光达眉花眼笑的说:“末将琢磨着,此战过后啊,这无主的良田一定不少,若是赐个百顷或是千顷的上好水田给末将,倒也可以贴补一些家用。”
李中易闻言后,心中猛的一动,他将来掌握了大政之后,势必要分封赏赐诸位有功之臣。
可是,京师居大不易,不仅好地段的豪宅贵得令人指,而且郊外的良田大多已经被文臣和功勳集团瓜分殆尽。
左子光闪烁着眼神,有趣的望着马光达,他倒是觉得此策甚妙,惟独有一问:这是李中易暗中授意的呢,还是马光达有意为之?
何大贝倒不在乎良田之类的俗物,他只是觉得,大战即将开始,此时的气氛却有些轻松过了头,等瞅着空子必要私下里提醒主公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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