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战败的俘虏,不受任何惩罚,便直接纳入到李家军中成为新兵,来得太容易了,反而不会珍惜。
李中易打算先把俘虏们都贬为奴隶,让他们吃一些苦头之后,再从中挑选一些幸运儿出来。那么,剩下的俘虏有了盼头,便会卖力的充当苦力,争取早日摆脱悲惨的命运。
契丹人统治燕云十六州,已长达三十余年之久,差不多两代人的时间了。所俘虏的汉军,能否堪用,说实话李中易心存极大的怀疑。
并不是说,长得和汉人一模一样,就是大汉子民。关於这一点,有历史上已经有先例证明。
北宋联金灭辽的条件,就是金国获胜后,归还燕云十六州。大太监童贯领军北上之后,不仅没见此间的百姓,踊跃欢迎王师收复故土的热情场面,反而被普遍的仇视和憎恨。
“嗯,李勇何在?”李中易扫视了堂内一周,却没见李勇的身影,他便有些奇怪。
“回主公,李勇方才带人去抢好马,让本司的军法官给扣下了。”同知军法司事李延清暗暗松了口气,终於轮到他说话了,赶忙把憋了很久的惊人消息,禀报给了李中易。
军中,不仅阶级森严,也是最讲究资历的地方。李延清虽然权势颇大,地位和品级却远不如廖山河、马光达等一军之都指挥使。
在公开场合,只有等大将们说完了话,李延清才能禀报他的那一摊子事。
相同的例子则是明朝的锦衣卫,其都指挥使虽然享有密折奏事之权,也不过是正三品的武将而已,在军中都督们奏事的正式场合,其连开口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这小子,皮又痒了!”李中易端起茶盏,小饮了一口,才淡淡的吩咐李延清,“类似的事情,以后不必来回我,一切按照军规惩处。”
“喏。”李延清心里明白,李中易不可能为了某位将领,去破坏军规的严肃性。
军规,就是军规,无论谁违反了,都一视同仁,绝无例外。
军营不是菜园门,某一军的主将如果可以随心所欲的法外施仁,不仅军规的权威性大打折扣,显然给以公废私的邀买人心,留下无尽的操作空间。
在李延清看来,把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的底线划清楚了,反而有利於保护将领们。
主上屠杀臣下,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事情,互动到忍无可忍,杀戮也就难以避免。
与其纵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不如一开始就明白无误的告诉人家,这些事情做了,必定会掉脑袋!
李中易放下茶盏后,微微翘起了嘴角,李勇那小子的确是个绝顶聪明之人。
在李中易的麾下,李勇一直是大错误从不犯,小错误却接连不断,被关禁闭已成家常便饭。
别人看不看得清楚,李中易不可能知道,但是,李中易心里如明镜,李勇这小子显然是在采取韬晦保命之策。
李家军以军纪为基础,以大汉主义为精神支柱,李勇这个货真价实的党项人,若想不遭忌惮,就必须夹着尾巴做人。
不过,李中易看得懂,并不意味着,他会任由李勇持续这种状态下去。无心犯错,和刻意犯错,有着本质性的不同,此风绝不可长!
北宋的立国之策是:与士大夫共天下。结果却是,士大夫阶层像是被宠坏了孩子,连公然烧毁朝廷的钱粮帐册,也仅仅是贬官了事,也难怪最终会亡国。
李中易心里也藏着一个基本国策,只是时候未到,说之无益罢了。但有一点是肯定的,绝不可能只与士大夫共天下。
“山长,学生曾听闻,山贼们入伙之前,都必须做件恶事。”廖山河在李中易的面前,向来是有啥说啥,绝不藏着掖着的个性,“学生以为,不如让汉军俘虏们自由选择,要么杀契丹人,交纳您所说过的‘投名状’,要么就关进奴隶营中,交给李勇的人去监督做苦役。”
李中易摸着下巴笑了,廖山河这小子,这是在变相拍他的马屁呢。他以前在西北对付党项旧贵族的时候,就曾经发动党项奴隶,将长老或是族长们,狠狠的屠了一轮。
李勇手下的党项骑兵们,为啥这么的忠诚,嘿嘿,他们的手上沾满了旧贵族的血,只能跟着李中易一条道走到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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