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迁都之事,绝非儿戏,必须慎之又慎!
都城的转换,这就意味着,旧都周边的土地不那么值钱了,而新都附近的土地,却会被人抢破脑袋。
另外,从旧都迁入新都的各个衙门和官员们,绝对不在少数。这么多的人,住哪里,在哪里办公,他们的家属该怎么安置,等等等等,都是大麻烦。
当然了,新都如果选在夏口(后世的汉口),那么首都的漕运问题,随即迎刃而解。
毕竟,冬季的扬子江中下游流域,江面并不会封冻。另外,由於扬子江面异常之宽阔。那怕是最大的水师战舰,也可以自由的从海上驶入扬子江的腹地。
自从整肃了文臣集团之后,李中易在朝廷上说话的分量,可谓是一言九鼎,无人敢於反驳。
现如今,武将不敢干预政务,文臣们都夹着尾巴做人,朝局异常之平顺。
文臣们惟恐惹恼了李中易,会被送去灵州喝西北风,那就惨不忍睹了。
这年月的人们,信奉身土难离的原则,被发配到千里之外的苦寒之地,比打几鞭子更令人恐惧。
李中易整肃文臣集团的时候,故意抓住了他们的这个弱点,把不听话的儒臣们,贬到了偏远了西北灵州。
只贬不杀,是李中易此次整肃文臣集团的基本原则之一,并被执行得很彻底。
文臣嘛,他们顶多也就是动笔写文章骂人而已,毕竟不如武夫拿刀子捅人的性质那么恶劣,让他们失去实权并远离繁华的权力中心,惩罚已经算是很严厉了。
当然了,所谓的不杀士大夫,并不是李中易的基本国策。若真有文臣越过了红线,李中易并不介意杀几个人立威,让所谓的读书人们知所敬畏!
曾经,两宋不杀士大夫的国策,被执行得异常彻底,也异常之荒谬。在两宋时期,贪污了几万贯的州官,在烧了帐本和仓库之后,仅仅是贬官回家而已。很可怕的是,没过几年,那个贪污的犯官,不仅重新起复,居然还升了官。
李中易统治下的强汉朝,绝对不允许大硕鼠的存在,反腐的屠刀其实已经高高的举起,就看谁敢以身试法了。
“禀皇上,蜀国的使者已经过了凤州,预计一个月后抵达开封。”
刘金山分管礼部,接待各国使者的事宜,如今都合并进了礼部的理藩院。
没错,原本负责接待各国使者的鸿舻寺,不仅并入了礼部,而且降格为理藩院。
在强汉朝的重臣们眼里,不管是晋阳的刘汉政权也好,还是成都的孟蜀政权也罢,都属於偏安一隅的割据势力,完全没有资格和强汉朝并立。
“哦,孟昶这是要纳贡称臣了?”李中易笑着问刘金山。
刘金山抱拳拱手,也笑道:“孟昶知道实力不足,担心我大汉朝廷攻伐之,故意摆低了姿态罢了。”
李中易点点头,笑道:“朕倒要看看,孟昶给朕送了什么样的贵重礼物?”
刘金山从袖口内摸出一份礼单,通过内侍递到了李中易的手边,李中易接过礼单,打开来一看,不由翘起嘴角,笑了。
“嘿嘿,美女十名,孟昶也知道朕喜好美色啊?”李中易毫不介意的开始自嘲。
李中易可以自嘲,刘金山却没胆子当面说皇帝好色,他只得轻咳一声,小声说:“孟昶的礼单上,铜钱和绢帛的数量惊人,倒是花了不小的本钱。”
李中易微微一笑,说:“孟昶以前狠狠的得罪过朕,这是想要朕捐弃前嫌,饶了他这一遭吧?”
刘金山不太清楚孟昶曾经出卖过皇帝的这个旧梗,折从阮却是个知道底细的,他拱手笑道:“皇上,蜀地虽也算得上是鱼米之乡。不过,蜀地所送的礼物,绝无可能比违命侯以前的更多。”
李中易点了点头,违命侯李煜那是真心怕挨打,非常舍得花本钱送礼给柴荣和他李某人。
不过,统一全国是李中易钦定的基本国策,哪怕李煜再怎么示弱,终究还是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的逻辑,占据了上风。
召见完内阁诸相之后,李中易的肚子有点饿了,便吃了几块点心,垫垫饥。
就在李中易喝茶的当口,警政寺卿李延清来了,他满是兴奋的禀道:“回皇上,西蜀派往晋阳的使者赵彦韬,他主动找到凤州警政分寺……”
听了李延清的禀报,李中易嘿嘿一笑,说:“孟昶啊,孟昶,这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也!”
原来,孟昶同时派出了两拨使者,一拨前来开封给李中易送礼,另一拨则以赵彦韬为首,打算联络晋阳的刘汉,共同进攻占据整个中原的李中易。
孟昶原来算计得很妙,一边利用低姿态麻痹住李中易,另一边则联合晋阳的刘氏,准备一起讨伐强汉朝,以收出奇不意之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