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平静地过了几十年,传言自然而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然这件武器得之不易,但波里斯的爷爷却从来没有将冬雪神兵带在身上。他从根本上封锁了那些贪婪者的欲望,从而使得他们的欲火无法继续燃烧。岁月流逝,“已经在别人手上”的说法,慢慢被大家接受了。
但冬雪神兵一直在贞奈曼家中,按传统,就在两个儿子手中。
波里斯的爷爷不希望两个儿子为了冬雪神兵而同室操戈,於是每人各分一件,并留下遗言希望他们能相互协助。只有到了一方寿终正寝时将他所拥有的那件 宝物,交到另外一个人手中。但勃拉杜因被兄长优肯赶出家门,其所有权自然也被剥夺了。现在,想要将它寻找回来的心情不可能有丝毫的犹豫。
优肯也有两个儿子。但他的想法与去世的父亲有所不同。优肯一直认为冬雪神兵唯有两者合一的时候才能发挥其最大威力,将两者分开是没有丝毫意义的。
如此重要的传家宝物,理所当然是属於继承这个家族的长子的。耶夫南比十二岁的弟弟波里斯长八岁。优肯认为他们两个之间的年龄差异足以让哥哥压制弟弟而使他不能违抗。
但耶夫南的想法却和父亲有所不同。
“波里斯,暂时把这把剑借给我。”
冬之剑也许是因为其不为人所知的材料制作而比一般的剑要轻,但对於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来讲还有点力不从心。波里斯悄悄地望着自己的哥哥。
优肯把冬雪神兵交给自己的儿子耶夫南是今年年初,耶夫南整二十岁的时候。但耶夫南就在当晚把弟弟波里斯叫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两件东西问他更喜欢哪 一件。波里斯不假思索的回答说剑要比那厚重的盔甲更漂亮,耶夫南就对他说等你到了能用剑的年龄,就把这把剑送给你。耶夫南对着惊讶万分的波里斯温柔地笑 着,似乎没什么了不起的。
波里斯想过他到底要不要相信这句话。但在这之后,只要一有机会,哥哥总会对他说“把冬霜剑交给你”诸如此类的话,不知从何时起他也就开始相信这句话了。
但像今天这样的紧张时刻哥哥又重复着同样的话。波里斯突然意识到其实自己并没有将这把久负盛名的剑视作属於自己的东西。
以波里斯的年纪对抗争并非全不知晓。在奇瓦契司共和国,第三者从不负责因家族争纷而出现的种种事情,这已经成为不成文的规定。即使今晚将有人被 杀,除这里的人以外不会有人为他哭泣。他还是一个小孩子,根本不能成为战斗力量的一部分,所以他至亲至爱的哥哥拿着这把剑应该是再合适不过的事情。
波里斯摇摇头。
“这是属於哥哥的。”
“不是,这次抗争结束之后一定还给你,如果你不允许的话,我是不会拿的。”
“没必要还我,这是哥哥的。”
“波里斯。”
耶夫南拿起冬霜剑,将剑鞘递给波里斯,波里斯稍稍犹豫之后抓住了剑柄。当哥哥一松手,他的胳膊也同时下坠,剑因碰到地面而发出剧烈的响声。
“拿起来试一试。”
虽然用尽全力,但靠一只手去拿住这把剑还远远不够。波里斯用了两只手才能吃力地将剑举向空中。但是胳膊一直在颤抖,而且剑的末端在空中划着不稳定的小圆圈。
正当觉得再也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哥哥有力的手抓住了剑鞘末端。胳膊一松弛下来,肩膀也就跟着垂了下来。
“你看,你也可以举起来嘛。”
“用这种……”
耶夫南没有让弟弟继续往下说。他弯下腰把脸凑过去悄悄对他说:
“一定会做得更好的,你会做得更棒。因为你是战士,就像你的名字(Boris是‘战士’之意)。”
HTK?波里斯觉得哥哥暖暖的呼吸让人感觉非常舒服……?HT?
但就在那时,奇怪的感觉再一次围绕他的脖颈逐渐向他靠近。
他自己会实实在在地拥有那把剑的,拥有冬霜剑。
但那也是自己所不情愿的痛苦的结果。
可怕的沉默萦绕着整个住宅。
爸爸带领的200多名士兵严格守护着这所住宅。在贞奈曼家族鼎盛之际超过千人的士兵已经减至如今的几百人。所谓鼎盛是指得到冬霜剑的波里斯的爷爷的时期。
波里斯和耶夫南站在通往后院的楼梯所在的地方。他们没有必要从一开始就亲临沙场。反正士兵们的行动都由父亲来决定。但也不能因为波里斯只是一个小孩而退出战场。毕竟他也是贞奈曼家族主人的孩子。
从窗户的缝隙中可以看到后院兵士的背影如同黑乎乎的木桩,一动不动地伫立在那里。他们是第二阵营的。第一阵营已经走到了从房子这边无法望到的地方。
虽然贞奈曼家的这所住宅已经修复过很多次,但作为反击抗争的处所却不那么理想。如果敌人已经打进了大门,那么这场战争的败局已定。敌人一旦进入住 宅,他们将把一般家俱至贵重物品,凡伸手能及的东西都毫无例外地砸碎或者掠夺。暂且不谈战争胜败,如果自己的住宅被人侵略,那将是无法洗刷的耻辱。就算战 争没有分出胜负,自己的家被掠夺的则与在战争中战败并无二至。
这种抗争一年也会发生好几次。只有当有名望的家族被掠才被众人所传,普通家族中的纷争则被当作家事而被掩盖了。事实上,在抗争中战败的家族十有八九连小孩子都会被杀光。
这也是不和的家族间经常选择的解决方式之一。像贞奈曼家族一样,被家族驱赶的兄弟姐妹挑起战争的也并不少见。在奇瓦契司,因为政见不同而离家的现象是非常普遍的。
耶夫南的视线从窗户缝隙中投向原野,波里斯则回头看着楼梯,但听不见任何声音。楼梯下面有十几个士兵在守卫着。为了贞奈曼家族的两兄弟的安全,他们不惜随时死去。
“波里斯,看那边。”
听到哥哥突如其来的声音,波里斯立即走近窗户。原野尽头,暗红的天空和紫色气流搅在一起不停翻滚,那里出现新的光芒且越发明显,那是火炬。
“开始了。”
一股突如其来的强烈冲击如同将某种东西用力紮进肋骨般袭来。波里斯暂时屏息了自己的呼吸,然后紧闭自己的嘴巴。
没过多久,呜呜哇哇……的叫喊声越来越近。因为远外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东西,不知从什么时间开始,住宅的周围已被熊熊燃烧的火炬包围着。
能有多少……数百?一千?
形势非常不利。
耶夫南咬着自己的嘴唇回想爸爸最后说的话。“如果事态发展不利的话,就朝着事先说好的方向带冬雪神兵逃出去。”
爸爸并没有说如何安排波里斯的事情。难道怎样都无所谓吗?但对耶夫南而言波里斯是第一位的。如果只是自己,他有足够的信心穿过黑暗逃出去。但想着要留下爸爸独自一人,而且还要保证弟弟安全离开此地,这些都牵动着他的心,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只身离开。
最后还有……就是不能让叔叔抢到冬雪神兵。
虽然比同龄人有着诸多优秀之处,但毕竟耶夫南只有二十岁,一下承担这么大的责任,对於他来讲的确是负荷过重。也许是习以为常,他却并不认为自己所承担的过於沉重,只是因为觉得自己还没有足够的能力而感到遗憾。
在这一过程中,他也想到了将要血溅沙场的士兵们的命运。如果他子承父业而成为主人,理所当然的要照顾这些家族士兵。
属於每个家族的士兵并不是临时聚集拢来的,他们大部分都是从小受到父亲的照顾,并立誓要忠於贞奈曼家族的人。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战争,正是为了战争,平时他们受到优於其他仆人数倍的礼遇,过着较为舒适的生活。
所以……今天将为主人效力的时候。
火光在弟弟的脸上晃动。耶夫南手中紧握着剑,想着一定要尽可能多杀他几个。他无法看清叔叔到底在他们中间何处。他一边想着如果首先挥剑砍向叔叔,那么事情就会变得容易许多,嘴角边还荡起苦涩的笑。
波里斯完全不知道哥哥此时的想法,他望着窗户边墙上挂着的一幅画,那是一个身穿蓝色裙子面带凄然微笑的女子。画中人的眼眸望着自己,似乎要诉说什么。
“就在今天,贞奈曼家族将要更换主人!听到没有!今天就会换掉家族主人!”
几个操着大嗓门的人异口同声地叫嚣着。优肯也听到了。经历这么长时间不同的抗争十余次,对这种动摇军心的方式他当然很了解。
但话语中的内容对他的影响比想像的要苦涩。
“缴械投降者将不论罪!愿意侍奉新主人重振贞奈曼家族的人都站出来!”
仅凭这些伎俩就能动摇人心的话,早在几年前贞奈曼家族开始没落的时候他们就离开了……优肯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起身。没必要再听他们说那么多废话,到血战的时候了。
走不走?
他向前迈出一大步,嘴里喊出雷鸣般的声音。
“给我出来,你们这些侵犯隆哥尔德土地的家伙!你们这些用肮脏的嘴胡乱议论贞奈曼家族未来的家伙,都给我站出来!”
被火炬围绕的前院被映得通红。优肯站在二楼阳台俯视着下面。这是一段相当近的距离,但如果不表现出一副凛然的样子,士兵们就会退缩,所以他不得不这样做。
“是优肯�6�4贞奈曼,在楼台上面!”
士兵们将火炬拿到楼台前高举起来。优肯将映得通红的脸俯向下面,想着第一阵营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被歼灭了?还是走岔了?
敌人手中的火炬在距优肯的视线不足20米的地方形成一条扭动着的曲线。不难看出,对方绝对超过五百人。优肯再一次喊道:
“举起火炬!”
布置在整个住宅四周的士兵们脚下开始燃起白色火焰,形成与红色火炬相对应的曲线。白色火焰表示住宅有魔力,同时也有着提高士兵们的士气与体力的神奇效果。这些都是执事涂尔克所安排的。
“你这畏首畏尾的家伙,是不是不敢出来?你以为凭你们这些乌合之众就能将有三百年传统的贞奈曼家族打垮吗?”
就在那一瞬间,一阵轰鸣声响彻在住宅和原野之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士兵们、住宅里面的人们,还有站在楼台上的优肯,所有人都在不知不觉间抬头望向天空。仿佛弥漫在住宅周围的紫红色的气流在扭曲中有一束白色光芒照射下来。
最先察觉事态变化的是优肯。
“出去!所有人马上都到住宅外面!第二阵营严守阵地!”
一时间人声嘈杂,与近乎悲鸣的叫喊声同时,住宅的所有门都被打开,布置在住宅内的所有士兵开始往外涌出。但优肯自己却没有往外走,反倒急匆匆地跑进里面。他考虑的只有一个。
在与优肯几乎同时,有个人也判断出事态的危急性。耶夫南抱起弟弟跑下楼梯的时候,与迎面而来的爸爸撞个满怀。爸爸的脸苍白而扭曲着。
“耶夫南!快点……”
话音刚落,优肯看到耶夫南抱着波里斯,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想其他的,立即从耶夫南的怀中夺过波里斯。优肯对着两个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瞠目结舌的孩子厉声喝道:
“自己走!波里斯留在我身边!”
“但是……!”
优肯的怒声顿时爆发出来。
“带着小孩子怎么跑?难道你不知道你现在要守护的是什么吗?快点走!”
耶夫南根本就不敢也没有时间提出异议。爸爸几乎是将弟弟夹在胳膊下面走开的,消失在黑暗的走廊尽头。耶夫南再一次感觉到住宅的墙壁在震动。
啷啷啷……
虽然紧咬着嘴唇,但他没有办法。他一贯服从爸爸。他握紧别在腰间的冬霜剑,一步三级楼梯地跑了下去。
“肮脏的家伙……”
优肯带领守卫住宅的士兵们从住宅的后面撤了出来。然后看见从天空跳出来的巨型怪物正扑向住宅的屋顶。
犹如万年雪山突起,这巨怪雪白的头部周围好像有点点雪花在飘。能看到的只有头部和脖子,还有并排着铁钩般脚趾甲的一只前爪。其他都隐藏在透着紫蕴 的云雾当中。寒光摄人的青绿色眼睛投射着残忍且不停打量着目标。犹如蛇一般的头部乍一眼看上去是半透明的。可能是因为整个身子还没有召回的缘故吧。
士兵们因在恐惧中颤栗而喧闹的声音刺痛着优肯的耳朵。毋庸置疑,这是在奇瓦契司只有三个魔法师才能召回的冰雪异界中的怪兽“克里格”。以前也只是有所耳闻,真正见到其庐山真面目今天是第一次。
这分明是侍奉坎恩选侯的大魔法师琼格纳的杰作。但优肯完全没有预料到他能到这里来。难道弟弟的地位真有那么高?或者是这片三百年来的古老基地有着更大的战略意义?
怪兽如同白蛇的头部终於张大了嘴咬掉了东边的屋顶。椽木倒塌而且房柱毁坏的声音一直传到这边。长久以来守护和经营的这座住宅……其实这并不算是问题。
毁坏的房屋可以重新修葺,但是那强大的异界召回兽“克里格”正从它的牙齿中喷射剧毒液体。毒液一旦碰到房屋不用说里面的人必死无疑,以后就算是用 净化魔法去修复它,仅用短短几天时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如果按自然状态弃而不顾,至少三年以上这里将是一片废墟,根本不可能住人。
优肯所不能接受的就是这一点。就算再怎么想用战略手法将他们从住宅赶出去,对勃拉杜而言这里也是一所充满其童年回忆的地方。如此糟踏这所住宅,他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咯吱……
真的让人咬牙切齿。
“如果饶恕这种家伙,我就不是贞奈曼家族成员。”
苍白的面孔挤出这一句话。波里斯在他的旁边,都忘记说话了,只是仰望着天空。波里斯突然回头看爸爸。
召回兽“克里格”……看着那巨大的头咬坏屋顶的时候,波里斯的心变得格外寒冷。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奇怪。二楼有妈妈的房间,打扫得非常干净整洁,一 直保持着妈妈在时的样子。哥哥虽然经常说怀念妈妈,但对波里斯却丝毫没有印象。哥哥偶尔会带着波里斯进妈妈的房间,总说那里面好像有妈妈的气味。
但波里斯根本闻不到任何气味。留在他记忆中的唯有肖像中蓝色裙子和苍白的脸,还有就是房间里仆人插的干芦苇或野花的味道。
但是,如果哥哥见到这些该有多伤心啊……
从刚才和哥哥分开到现在,他那种不安的心情一直没有消失。爸爸为什么要把我和哥哥分开呢?爸爸说过,带着小孩逃跑有点勉强。当然,我没必要成为哥哥的包袱。
对爸爸来讲,相对於没有任何作用的小孩子,能传宗接代的长子以及家族的宝物才是第一位的。从某种角度而言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自己还不是贞奈曼家族的重要人物。
但是心中那份不安却总是停留在哥哥身上而不是自己。他无法摆脱今天将有某些事情发生在哥哥身上的那种感觉。这种感觉一直持续着。
优肯似乎忘记了波里斯的存在,只对站到旁边的执事和魔法师涂尔克发号施令。
“检查第一、第二阵营情况,看看还剩多少人。”
涂尔克不做声,挥动长袖在半空中打开画面。从画面中看到,在住宅前方的田野上,红白双色火焰在交替燃烧,贞奈曼家族中剩下的几个士兵仍在那里厮 杀。目前这种不利局面,任何人看来都是不言而喻的。没有一个战士可以展开全方位的战斗。波里斯看着眼前景象身体不觉打了个寒噤。
优肯沉默片刻开口说:
“从住宅两侧冲出去。将剩下的士兵分成两路,让他们藏身於浓密的草丛中等待我的命令。”
波里斯愕然。
“爸爸,那边有怪物,怎么能……”
优肯冷冷地答道:
“那东西的身体有一半还在异界,对於活在这世界上的人是没有威胁的。”
优肯说完后,大步走向涂尔克身边,用波里斯无法听到的声音和他低声耳语。涂尔克点头然后答了两句话。不久,魔法师用事先约定的带有魔法的口哨在黑暗中召集士兵。
只过了短短的时间。波里斯被爸爸牵着,和那些将从东面进攻的士兵一起趴在草丛中。一且时机成熟,带领另外一队士兵的涂尔克将会用魔法发出信号。
“波里斯,你慢慢跟随我们,然后从后面……”
爸爸话还没有说完,又开始犹豫起来。仿佛在隐瞒某些东西。
“如果我们开始战斗,你就往原野的后方跑。是逃跑,你明白吗?”
波里斯将眼睛睁得大大的,然后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自己对战斗不可能有什么帮助。那么,将他和哥哥分开难道果真是为了不让他烦扰哥哥而等待被杀死吗?
“往哪个……方向?”
“往碧翠湖那边。”
“那边……”
这一次,波里斯也无法稳定慌乱的心情。那边不是有红眼魔鬼吗?
爸爸似乎看透波里斯的心,冷冷地说:
“根本没有什么幽灵。那么轻易就相信那些老女人的话,怎么能成为贞奈曼家族的人?不过这样也好,别人都相信那些鬼话,根本没有人会想到你往那边跑。你就躲在湖的附近,等战斗结束后爸爸会去接你的。对了,你就躲在有黑色树根的三棵树那里。知道吗?”
波里斯根本就没有机会好好回答。涂尔克用魔法在优肯耳朵边低语。轻轻的滴答声,是信号。优肯举起手。
“走!”
优肯起身看也不看波里斯一眼,开始跑向原野。
“爸爸!”
这是最后一次叫他吗……爸爸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黑暗中。
异界怪物俯瞰的地方,双方士兵纠结在一起,白色火焰和红色火焰相映燃烧。
勃拉杜�6�4贞奈曼拔起坎恩选侯赐予的黑刃剑“哈葛籣”收拾那些不断走近的士兵。背后有护卫兵为他坚守着,只要扫清前方的障碍就可以了。
穿透肩膀的剑马上又刺向别人的额头和脖子,当他重新挥动的时候对方的手已经落地。五年前离开住宅的时候,他认为到自己的剑术不及哥哥,现在他却认为这问题并不存在了。
勃拉杜想找哥哥,他并不想哥哥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他想在远处观望,然后再乘机偷袭。没有任何罪恶感。想当初,哥哥也是用尽阴谋诡计给他扣上所有罪名将他赶出了家门。虽然是晚到的行动,但作为回报却是绰绰有余。
不管怎样,哥哥比自己要老,是好好给他展示一下我的本事的时候了。
“是优肯�6�4贞奈曼!优肯�6�4贞奈曼在这里!”
他曾对士兵说过,只要见到自己的哥哥就大声喊。不久,住宅东侧传来喧闹声。勃拉杜爬满皱纹的嘴角荡起了一统卑劣的微笑。
黑刃哈葛籣剑变成银色冬霜剑的那一天也不远了。
优肯与勃拉杜不同。他费尽心思想要找出弟弟。虽然已是不惑之年,他相信他的剑仍然锋刃有力,压倒众多士兵从而使他们落荒而逃也是绰绰有余。如果弟弟落入他的手中……除非能用剑刃穿透他的脖子,否则他是不会感到心满意足的。
一定要用这双手解决罪恶滔天的弟弟。
突然,似乎有比先前更多的士兵涌向他。他咬紧牙关披荆斩枣,斩杀对方的头和手。围着他的敌人的人数渐少,但四周仍不断有人涌向前。优肯突然感觉到有些异样的气氛。
他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下午见过之后我们又见面了,哥哥。”
突然,他感觉到侧身有股暖暖的东西在翻腾。弟弟的声音中洋溢着欣喜之情。
“你,你这家伙,勃拉杜�6�4贞奈曼!”
噗……
锐利而冰凉的剑刃刺进了优肯胸部的下方。喉咙里有东西往外喷涌。
耳边听见有谁在呼唤的声音。
“主人!”
哼……勃拉杜冷笑着转身而去。涂尔克作为执事有着相当雄厚的实力,但他却没有攻击性魔法。尽管这样对那些敌人,他一点都没有胆怯。
“就让我们同归於尽!”
瞬间在空中闪烁的其实只不过是自然界的闪电。但勃拉杜却因为受到惊吓而呆在原地。那一瞬间难道是优肯的魔法师就在眼前?莫非他已经练就了电击系列的魔法?
涂尔克并没有放弃老天给他的这次机会。勃拉杜感觉到眼前被黑雾遮挡。不行……他急忙向后退了几步,心里呼唤着自己的魔法师。
魔法师就在他的身后。勃拉杜带来的魔法师张开臂膀形成状如翅膀的姿势,用瞬间的龙卷风吹散了黑雾。重新握剑的勃拉杜怀着一种狼狈的心情怒视着刚才哥哥站立的地方。两个人都消失得不知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