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作为正道修士的付红叶满足了他的要求,尊重地问了一句,“牧前辈,你想尝试一下当殉葬品的滋味吗?”
我死了一定拉你陪葬——这隐藏的威胁终是让心魔服了软,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被捏了,捏着捏着竟有些习惯了,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吐出了些发现,“心魔都有本体,幻境中的那个大家伙也不会凭空诞生,它就是依托于这幻境而生的魔物,这地方发生的一切八成是其本体真实经历过的回忆。”
牧北绝对心魔的认知已是登峰造极之境,此地魔物的成因还瞒不过他的眼睛,然而,尤姜不怀疑他的眼力,却很怀疑他的人品,闻言不由质疑道:“但心魔也可以根据人的欲望捏造幻境。”
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被人质疑的滋味可不好,布老虎当即就膨胀了起来,“虚构的幻境只能趁虚而入忽悠住一个人,若要将多名修士同时拖进幻境迷住心神,那至少得是小爷本体的境界。凭它,不够格。”
他嚣张的语气不似作假,尤姜眼神忽的一动,“如果是你的本体,能关住多少人?”
“那就不一样了,小爷的本体把整座岛化作魔境都不成问题,甚至可保持幻境千年不散。”
牧北绝一提起本体就满是自傲,就连体型都随之嚣张了起来,尤姜垂眼看着这几乎膨胀成了一颗球的布老虎,突地就道出一个猜测,“这里的幻境就是你当年布下的吧。”
“唉?”
布老虎虽是立刻选择装傻,但这瞬间漏气的模样已说明了他的心虚,尤姜本是随意诈一诈他,见状倒是肯定了起来,当即冷笑着把他又捏扁了几分,“不说实话本座就把你扔进幻境喂了那心魔。”
牧北绝这个少年化身很特别,这是他一生中最无忧无虑的时期,虽然常因天真无用被长大后的自己万分嫌弃,却也舍不得丢弃。无心魔的七情六欲都寄存于化身之上,化身若被其它魔物吞噬,那些曾有过的感情也就随之没了。布老虎傻是傻了点,却也知道自己对本体很重要,面对这威胁终是选了保命,“我是留了个幻境困住牧家人,但不是这个,是那家伙鸠占鹊巢抢了我的地盘,还擅自把我的幻境给改成了这副鬼样子!你们快放出我的本体,小爷要干死它!”
心魔果然不老实,忽悠起人是一套一套的,就在尤姜想要继续逼供时,审问太子的三位长老也回来了,还未等他开口,苏梅子已是抢先道:“他大概是想着只要剩下一丝神魂就有机会复仇,任我们如何施术都不肯说出真相。教主,这个太子阴毒之处不逊赵绥,你要吸取我的教训,绝不能留他活口。”
李游龙果然够隐忍,不过商月狐也是血海里走出来的人物,手下自是没有半分留情,随意擦了擦手便道:“想留也没得留,我将他的神魂提出强行读取了记忆,这人活不成了,尸体就交给老沙处理吧。”
狐妖擅摄魂之术,这毁尸灭迹的行当也是做得极为熟练,尤姜对此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淡淡问:“读出了些什么?”
“在这太子的记忆中,赵绥虽然狂妄阴鸷,对一个人却是言听计从。那人白袍罩身看不清容颜,只有在他们发现精怪行踪时才会出现,赵绥明面上称他为牧先生,背地里咒骂时则唤他牧十一。”
商月狐能成为第一刺客果然有其手段,纵使那太子如何抵抗,还是被他强行提取了情报。这个代号立刻让尤姜想起了六百年前出海的修士,细思之下便猜测道:“牧十一?原来那出海的十六人中有人姓牧,那么,是他把修士们带到了这座岛?”
游龙太子关于牧先生的记忆并不多,三长老试着回想一番,只继续道:“赵绥负责联络长生门收集心魔供给生死门,这位牧先生却对势力纷争毫无兴趣,也不怎么理会他们,但不论是牧先生还是赵绥似乎都很关注风十七这个人,讨论时还说着‘钥匙’、‘诅咒’、‘海神葬’之类的词汇。”
“钥匙?”
这个词让尤姜有些在意,和付红叶对视一眼便是恍然道,“没错,这是门,总归该有钥匙。”
所谓门便是一个地方的入口,这里定然连接着什么,付红叶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是深思道:“此地名为生死门,生对应的当是人间,那么死又是指什么……”
若说和死有关的地点,二人第一反应都是一个地方,彼此交换了眼神便齐声道:“世外仙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