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跑了(1 / 2)

姜槿面无表情地把钥匙收起, 冷漠地道:“哦,你还有一把。”

喻砚没察觉什么不对,点头:“前两天让大哥配的, 给你。”

姜槿……姜槿不生气。

告诉自己喻砚不是故意的,绝对不是故意的。

再说了,喻砚肯把私库钥匙交出来, 哪怕是其中一把, 也是说明他信任她。

成亲几天,喻砚能做到这一步,很不容易。

姜槿认为她该理解。

但理解归理解,姜槿还是感到心塞塞的, 要不是有之前的铺垫, 也不会有现在的郁闷。

也许, 这就是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吧。

喻砚终于发现姜槿有点儿不同, 疑惑:“怎么?”

“没什么。”

姜槿摸摸鼻子, 问了另一个早想问的问题:“你手中这笔钱, 爹娘知道吗?”

喻家未分家, 按现在的规矩来, 每个人所得都要交给公中, 也就是喻父、高氏, 统一分配。

毕竟爹娘供你吃穿, 供你娶媳妇, 替你养孩子, 钱自然要上交。

当然儿媳的嫁妆不用, 反而作为公婆的一方若是窥视起儿媳的嫁妆,会让人笑话,背后戳脊梁骨。

不过,如果儿媳愿意花嫁妆补贴夫家,谁也不会说什么。

姜槿想知道,这笔钱喻家其他人是否知道,以此来面对以后可能遇见的情况。

姜槿自己更倾向于喻家不知道。

结果喻砚的回答出乎姜槿预料:“知道。”

“诶?”

姜槿诧异:“你没交公中?”

还以为这笔钱是喻砚私自瞒下来的。

“交了。”

喻砚解释:“咱家和其他人家不同,爹娘规定,自己赚的钱,只用交给公中两成,剩下的钱都归自己所有。

你以后待久了就会知道,咱家……”

喻砚想了下措辞,道:“不缺钱。”

不缺钱?

姜槿一脸疑问,喻砚却不愿多说。

姜槿也不好逼问,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两人去吃饭。

喻家早饭不是高氏做的,更不可能是怀孕的白氏,而是在村里雇佣的黎婆婆。

黎婆婆今年五十多岁,已是知天命的年纪,身子却还硬朗。

光看现在,一点儿看不出她早前坎坷悲惨的命运。

黎婆婆一及笄便嫁给村里黎姓人家,刚生了儿子,相公就在服徭役时发生意外死了。

好不容易将儿子养大,儿子却在外做工时,摔断了腿。

祸不单行,她的儿媳因为相公摔断腿着急摔了一跤,早产,拼命生下一对龙凤胞胎兄妹后血崩而亡。

刚刚有了起色的家,顿时支离破碎,家里的重担再次压到黎婆婆身上。

黎婆婆会一手好绣活,早年靠着它养大了儿子,但也正是因此,她的眼睛如今已经熬坏,绣不了。

做不了绣活,黎婆婆只能靠给人浆洗赚几个钱,勉强把日子过下去。

她的儿子,为了不给老母亲再填负担,趁黎婆婆外出时,跳了河自尽。

儿子死了,黎婆婆差一点随着一起去,要不是还有孙子孙女要养,根本熬不过去。

高氏那时刚生了喻晚,家里孩子多,没人照顾,又见黎婆婆可怜,也不嫌她家刚死了人晦气,直接把人叫到家里,给了一份活。

从此,黎婆婆成了喻家的长期工,做做饭,打扫打扫院子,都是些轻快活计,完事就能回家,不耽误照顾孩子。

黎婆婆这一做就是十五年。

如今,黎婆婆的孙子孙女已经长大,尤其是孙子已经扛起了整个家,跟个大人一样。

高氏早几年就说过,不用黎婆婆再来,她年纪渐大,是该在家享一享孙子福的时候了。

不过,黎婆婆不听,她是个执拗的人,做什么事心里都有一杆秤。

当年是喻家在她最困难时伸了手,她答应过要在喻家干一辈子,那就不能食言,直到干到她不能干为止。

早饭黎婆婆熬的是小米粥,新鲜的小米小火慢炖,熬了半个时辰,泛着米油,又稠又黄。

姜槿和喻砚过来时,黎婆婆正在一碗碗的盛粥,见到他们,立即笑呵呵道:

“哎呀,这位就是阿砚的娘子吧,长得可真俊!阿砚有福啦。”

“阿婆。”

姜槿和喻砚喊人。

“诶,快坐下,尝尝阿婆的手艺。”

黎婆婆给两人一人盛了一碗粥。

高氏在一旁看着,劝道:“黎婶,你快坐下,别忙了,让他们自己来。”

黎婆婆嘴上应着,手却没停,直到给所有人盛完,才向外面张望,念叨说:

“阿梨这丫头怎么回事?让她拿个黄瓜这么慢。”

黎婆婆口中的阿梨,正是她的龙凤胎孙女,黎梨,今年十五岁,和喻晚一样。

“黎婶坐下吃吧。”

高氏道:“阿梨也许去找晚晚了,她们小丫头每次凑到一块,都有说不完的话。”

“这个臭丫头。”

黎婆婆嘴上骂着,神情却很宠溺,“我带了自家腌的小黄瓜,这会吃清脆爽口,正是时候。

让阿梨去端,却不人知道跑到哪去了,等她回来,我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一回。”

高氏笑笑,没当真。

黎婆婆每次都说要教训,却从来舍不得下手,幸亏黎家的两个孩子性子都好,没长歪。

姜槿、喻砚、红果保持沉默,反倒是喻父,开了口:“腌黄瓜啊。”

喻父回忆地咂咂嘴,说:“还就是黎婶做的正宗,我吃过许多腌黄瓜,都没您做的那个味。

许久没吃,怪想的。”

黎婆婆呵呵笑道:“这次我拿来一坛子,保准你吃个够。”

“那感情好。”

说话间,一个少女端着一盘子腌黄瓜跑了进来。

黎婆婆见到她,当即道:“阿梨,你做什么去了,大家等你半天。”

黎梨连忙道歉,又向众人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