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总……”好不容易有人壮着胆子开口了,结果话没说完就被飞来的茶杯砸得额头上一个坑。
盛怒中的温正霆感到一股热流沿着人中往下淌,伸手一摸,掌心一片温热的赤红。
他又流鼻血了,戒烟戒酒,一次不落地吃那些昂贵的进口药,他还是又流鼻血了。
这可怕的暗红色仿佛他逐渐流失的生命和迫近的死亡,看一次要他恐慌一次。
“温总,您找我有事吗?”
总算来了,所有人都不易察觉地松了一口气。
自从被查出癌症,温正霆的脾气日渐暴戾起来,但凡有人做事稍微不顺他的心意就会闹成现在这副模样,谁都讨不到好。
除了这个人,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温正霆对他那种不正常依赖已经到了近乎百依百顺的地步。
这人赶忙上前,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给温正霆擦脸,“都不会去叫医生吗?”
仰头止血的温正霆没有说一句话,得了遣散指令的众人纷纷作鸟兽散。
“有什么事吗?”
血好不容易止住了,温正霆的气消了些。
“包括手续在内,各方面都准备就绪,随时可以起飞。”
温家掌舵人出行是件非同小可的大事,出于安全等种种考量,私人飞机是最好的选择,于是助理提前几个月就向航空管制局提交了划设临时飞行空域的申请,确保出行路途中没有一丁点意外滋生的土壤。
温正霆微弱地点了下头,“我交代下去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再做了,我向您保证,最多三天,三天以后这世上不会再有尹源这个人。”
他一直在温正霆的书房待到了深夜——温氏大小事务明面上还是温正霆本人在处理,实际上经的都是他的手,温正霆最多在需要指纹密码的时候过去按个手印。
“聂元盛,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你死了这么多年早该去投胎了,别过来。”
听着内室传来的叫嚷,年轻助理见怪不怪地继续签他的字。
这个人又出现幻觉了,幻觉的内容无外乎是他年轻时害死的人找他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