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擦出血了,你是傻的吗?下手这么狠,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自虐倾向。”
易淮难得被他训得乖乖低头认错,“下次不会了。”
生怕他又把自己哪里弄出事,费川终于正眼看他,这一看不得了,“你多久没好好休息了?”
“没多久。”
这几天里,除了每天被聂郗成强迫躺在床上的几个钟头,他几乎是不眠不休地看着罗弈留下的文件和记录,再在金丝眼镜也就是喻尧的指导下慢慢接手集团业务。
罗弈留下的产业太过庞大而复杂,如果他要掌权,那么就必须摸清高层之间的汹涌暗流,把控住他们的命门,然后一点点扶持起真正属于他自己的势力。
“你果然听得懂我在说什么。”费川感慨道,“我果然没记错,你从小就是个聪明的孩子。”
易淮弯起嘴角,这本应是笑的表情在他脸上显得如此冰冷,“你不是从一开始就默认了我会懂吗?”
这个内部系统记录了罗弈那庞大帝国的绝大多数机密,但除此之外还有被埋藏在更深黑暗中的那一小部分。
罗弈在接手罗家的第三年就开始慢慢洗白自己,那些见不得光的部分并非被全然舍弃,它们被打散重组,然后交到了一个合适的人手中,由这个人来管理掌控。
这个人必须是罗弈最信得过的那个人,就算把全世界摆在面前他都不会背叛罗弈。
这么想的话,人选似乎只剩下眼前的这一个人。
“费川,告诉我他在这件事中到底给向邬逸春许诺了什么。”
费川收敛起那不正经的神色,“莫家手上的两条军火线,临海的赌场盘口,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小东西,我晚点列张清单给你……反正就是不能洗白拆分的都许给了那无利不早起的老头才说动他来帮忙。”
过了会,他察觉到易淮还坐在位置上没有动,抬起眼皮子,懒洋洋地问,“你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就……”我就睡了。
他后半截话没说完就被易淮打断了。
“我听唐高卓说了遗嘱的事情,他说罗弈把他这一生的心血都留给了我,所以我想要向你求证一下。”
“是真的。”费川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异常疲惫,“是我看着他立下的,他征求过我的意见,你确实是他唯一的继承人,他除了留给我一点钱和房产,别的都给了你。”
“你为什么不要?”
哪怕是和费川最水火不容的时期,易淮都没有这样尖锐到咄咄逼人的语气和费川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