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莫心雅跪在地上求罗弈放过自己的父亲,罗弈勉强答应了她的请求,放过了那起谋杀的真正幕后黑手。
可是血淋淋的仇怨不是那么容易被抹灭的,只会在一日日的痛苦煎熬中变成更加扭曲、更加狰狞的模样——就是这样的感情把照片中那个眼神熠熠生辉的少年人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为了报复这些人,罗弈等了十多年,筹划了十多年,就为了能为罗冠英的死彻底画下句号,让自己不再日夜生活在愧疚的折磨下。
可惜他算到了一切唯独没算到那个被他叫做母亲的女人两次都会成为他最大的阻碍,一次让他被迫退让,一次让他失去了自己的性命。
“我也是罗冠英的儿子,所以就算罗弈死了他欠罗家的也不会一笔勾销,让莫先生不要再白费力气了。”
既然他们身上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来自罗冠英的血,那么罗弈的愿望就是他的,他会把它们一一实现。
交代完该交代的东西,他拉车门坐到聂郗成旁边的副驾驶席上,“我不想回去。”
沿海城市的暴风雨绝非良善之物,任何有脑子的人都该知道在这个时间节点他们应该找个地方躲雨,但他偏偏不想回到那宛如囚笼一般的氛围当中。
哪怕只有这短暂的一夜,也请让他离开这令人悲痛欲绝的现实。
对于这任性到极致的请求,聂郗成只是挑眉,仿佛在问那么我们接下来去哪。
易淮侧耳倾听,听到袅袅的歌声,秀丽的面庞上浮现出一丝微妙的笑意,轻柔地说,“去月亮,可以吗?”
——flymetothemoon,andletmepalyamongthosestars.
“如你所愿。”聂郗成瞥他一眼,没有嘲笑他的异想天开,就这么握住方向盘,“坐好。”
就在易淮扣上安全带的一刹那,车子飞奔出去,很快就看不见何坤和来接他的喻尧的身影。
“我们要起飞了。”聂郗成的声音里隐隐透着兴奋,就像一个青春期的少年。
风从没有关严的车窗中挤进来,吹得易淮有些睁不开眼睛,即便如此,他还是尽己所能地看着聂郗成,要把他的样子深深地烙在脑海里。
浓黑的云层遮住了星星,闪电落在深黑的海面,这样的飙车给了他们飞翔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