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
徐志穹猛然停住脚步,联想到了一些事情。
林大姐和林二姐跑到大干旧土去,祷祝了这么久,为什么没得到名家祖师的回应?
再往前数一数,我当初得到名家祖师指点时,为什么杨武恰好也升了三品?
趁着名家祖师教导弟子,克宿也出来发展自己的势力。
他发展自己的势力,需要背着生宿么?
再往前想,自从生克双宿抢了太卜的星宫,他们就分开住了。
自从他们分开住之后,杨武的修为突飞猛进,因为他亲眼看到了自己的师父。
也就可以理解成为克宿一直在躲避生宿的监视。
结合倩娘的种种经历,证明生宿很可能就是名家祖师。
七百多年前的恶战,难道是大干的覆灭之战?
……
塚宰府里,杨武拚命阻拦着徐志穹:“志穹,我恩师就在塚宰府待上几日,等伤养好了就走,你不要难为他。”
徐志穹耐心劝解道:“兄弟,我不会难为他,我是有事找他相助。”
杨武惴惴不安,还在试图劝说徐志穹,却见那黑衣男子,自己从院子深处走了出来。
“小武,不必求他,为师这就走了,不让你为难!”
徐志穹仔细端详了这男子一番。
黑发、黑须、黑脸、黑皮、黑帽、黑衣,说话时露着一口黑牙,就连眼珠里都没有一丝眼白。
这也太黑了,墨汁里捞出来的一样!
徐志穹抱拳道:“见过克宿!”
黑衣人摆摆手道:“你我修为相当,不必叫什么克宿,你叫我一声前辈就行了。”
徐志穹对杨武道:“拾掇一间清静屋子,我和克宿有几句话要说。”
杨武刚要去拾掇屋子,克宿摆摆手道:“不必那么麻烦,我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就走,你不要为难我弟子!”
徐志穹笑道:“前辈,没说让你走,只想请你喝两杯酒,说说事情。”
杨武备了几个酒菜,拾掇了一间屋子,徐志穹请克宿落座,直接问起这场争斗的缘由。
克宿却不愿明说,嗤笑一声问道:“你们何时关心起了我们兄弟的事情?”
徐志穹道:“不知前辈是否知晓,封印罪主的法阵已经破碎,三成罪主已经临世,余下七成随时可能破阵而出,世间即将迎来一场浩劫。”
克宿喝了一杯酒,脸上似乎有一种奇异的笑容,因为他脸色纯黑,徐志穹也看不太清楚。
“我知道此事,我知道法阵碎了,我知道罪主出来了,我知道世间浩劫将至,可那又怎样?”克宿风轻云淡的问了一句。
徐志穹有些费解:“难道前辈不在世间么?”
“在世间,又能怎样?我有躲避劫难的手段,这世上的人总不至於死绝,有人能活下来,我就能活下来,
就算活不下来也无妨,我是个看不到盼头的人,活了这么多年却也够了。”
克宿这话说的洒脱,可徐志穹听得并不认真。
他一直盯着克宿的嘴在看,看的非常仔细。
克宿怒道:“你看甚?”
“我看前辈的舌头是不是黑的……你还别说,果真是黑的!”
“放肆!”克宿一拍桌子,随即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拿起一只羊腿,啃嚼了起来。
徐志穹笑道:“吃这么多人间烟火,扛得住么?”
克宿笑道:“你看出我不是活人?”
徐志穹摇头道:“看不出来,前辈易容术很是精湛,我是卜算出来的。”
“你卜算?算我的事情?”克宿是第一个总结出卜算法则的人,也就是说,他不止懂得卜算的技巧,还懂得卜算的原理。
正因为他懂得卜算的法则,所以他在自己身上运用了大量防备卜算的手段,说简单些,就是他能算别人,别人很难对他身上发生的事情进行卜算。
克宿放下酒杯,看着徐志穹道:“你可知道我死在了谁手上?”
徐志穹摇头道:“这却不知晓,我还得再算一卦。”
“你算,当我面算!”克宿很认真的看着徐志穹。
徐志穹拿出六个铜钱,往桌子上一抛,铜钱随机散落,三阴三阳。
克宿抬起头,看着徐志穹道:“你就这么算?”
徐志穹没回应克宿,且看着铜钱,喃喃自语道:“这卦象该怎么解?”
克宿皱眉道:“这叫什么卦象,你是不是跑过江湖?就是来个摆摊算命的,也不能像你这么敷衍。”
徐志穹咂咂嘴唇道:“从这卦象之中,我看出了兄弟之争!”
克宿一怔,转而笑道:“你这不是卜算,你这是推算,你知道我们兄弟不睦,且推算出我死在了兄长手上。”
徐志穹皱眉道:“你看你这人,输不起是怎地?我算出来了,你又不认。”
说话间,徐志穹正要收了铜钱,克宿一把将他手按住:“我不是那输不起的人,你再算一卦,算算我为何而死?我为何与兄长起了争斗?”
“这就不太好算了!”徐志穹拿起六枚铜钱,放在手中,灌满意象之力。
俄顷,徐志穹双手变得炽红,四周狂风乍起,六枚铜钱在掌心上下翻飞。
徐志穹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直流。
过了三十多吸,徐志穹在狂风之中猛然打了个哆嗦。
克宿一惊,问道:“算出来了么?”
徐志穹摇头道:“天有些冷。”
克宿怒道:“知道天冷,你还弄这么多风作甚?赶紧开卦!”
徐志穹抛起六枚铜钱,散落在桌子上边,六面纯阳。
克宿仔细看了半响,没看出端倪,转而问徐志穹:“这又是什么卦象。”
徐志穹看了片刻,神色凝重道:“前辈,你断了一国命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