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摇头笑了笑,抬臂稍稍敞开了怀,似乎意在让他看清楚了,道,“阁下若真是寻人,不如将那人的样貌特点说一说,我向街坊打听打听,兴许有门路的。眼下这样认错,怕是不妥。”
辰昱半步上前,目光顺着郎中的眼睛落下去,“我或许是会把别人的尸首认错成你,却绝不会将你认错成别人……”
说着,胸口一阵血气逼上来,辰昱顺势咳嗽了一下,片刻后唇角便沾上些血色,他眼中牵带起一丝似笑非笑的黯然,“便是你不认又如何,便是我认错又如何?我已经等得够久了,平九,不要再推开我了。”
郎中闻言却不知思及什么,眼中一怔,后退一步拂开了辰昱的牵制。
辰昱笑容凝顿住,眸色骤然加深,伸手便要限制住郎中离去的肩膀。
却见郎中抬手,直接压住了辰昱的手腕。
那是一双修长分明的手,指腹和虎口处生着常年练剑的薄茧,手掌干燥,手指间仍残留着摆弄草药的气味。
辰昱一瞬间僵在了原地,他任由眼前的人握着手腕,有些不可思议。
那郎中搭上他的脉,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问他,“你身体怎么了?”
曾经熟悉的一切恍若隔世。
辰昱的唇角终是溢出一丝血来,他眼前虚了虚,伸手去握住眼前人的衣袖,却自己手都是抖的。
他轻言道,“平九,我病了……”
四年了,还不够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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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活着渴望回到自己年轻的时代。
那充满力量的体魄中总孕育着无限可能和生机。
而有些人不是。
过去与这些人而言,并没有太多值得怀念的事。
反之,不愿被提及的倒是更多。
生活中,想要彻底舍弃掉一个人原先的身份,其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所以若有选择,他也绝不会回到过去。
三先生本不叫三先生。
曾经的他有名有姓,只是不曾听人提起,渐渐的就连他自己也有些忘了。
近四年的时间,他换过一张又一张的面具,行走江湖不留姓名,拥有的身份很多,也未尝不是没遇到过曾经的熟人,只是没有人再能认出他。
渐渐的,他适应于这种生活。